关天却趁胜追击,又道:“陛下与阿卓有着亲近的血缘,陛下就算心中有别的心思,怕是也不能如何。难道陛下就要因此而自私地将阿卓留在宫中吗?阿卓怕是也不会答应……” 钟槿炎五官微微狰狞了些,他死死地盯着关天:“够了!莫要说了!”此时关天反倒显得不重要了,在钟槿炎这里,没什么比杭清的态度更重要了。他朝杭清看了过来,额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哑声道:“母父,莫要听这小人胡言乱语!” 钟槿炎艰难地道:“母父,莫要信他……” 但说这话的时候,钟槿炎自己都没了多少底气。因为很显然,冷静下来以后,钟槿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了。这反应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将他推向无底的深渊……关天实在太卑鄙!钟槿炎难以想象,卓渔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他。 杭清这会儿其实还没能缓过神。 这个节奏进行得太快,让他如何作反应? “母父……” 看着杭清毫无反应的冷淡姿态,钟槿炎的心反而深深沉了下去。若是打骂也比此刻的沉寂要好。 那头关天看似占了口头的便宜,实际上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忍不住看向了杭清,想要从杭清的面孔上分辨出点有用的信息。但关天失败了。他发现这个瞧上去柔柔弱弱的人,竟然极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哪怕是他,也不能从中窥得一二。 如果卓渔对钟槿炎厌恶抗拒的话,不见得对他就能有好的姿态。 随着屋中一片沉寂蔓延开,三人的心都被悬空了。 直到过去了许久。 杭清看向了面前的三个男人。这三个人,撑起了一部小说,撑起了一个世界,但他们却一块儿栽在了他这个注定早死的炮灰身上。杭清很明确自己的目标是关天,看上去,在此刻答应关天是最好的选择。但杭清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关天的好感度还并没有刷满,说明关天对他的爱意仍旧不够深,不够深的爱是没有用的。 而这时候答应关天,关天同钟槿炎的矛盾也会被彻底激化。养了多年的儿子要小心肝破碎不说,关天一心投入到谋反事业中去,又哪里还会再将视线放到他的身上呢? 左想右想,这都不是个好时机。 杭清微微垂下眼眸,冷声道:“今日,不管谁有心思,有的是什么心思。日后都不必再提了,我便且当不曾听见过。” 钟槿炎怔怔地站在那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失落。 倒是钟桁和关天,什么反应也没有。 何必失望呢?想要的东西自然该去全力争取。今日卓渔拒绝了他们,来日谁又说得准呢? 钟槿炎此时也尚且不死心,他动了动唇,低声道:“阿卓……” 关天从旁嗤笑了一声:“陛下原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陛下怎么也叫起‘阿卓’来了?” 杭清明白了钟槿炎的意思,钟槿炎是想通过变幻称呼来提醒他,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钟槿炎爱上他,虽然有些违背礼教,但还没夸张到乱·伦的地步。 杭清别开了目光,没有看钟槿炎。 钟槿炎眼底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而后也猛地别过了头,钟槿炎低声道:“母父说的是。”但随即他却是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关天。若非关天提前将此事揭露出来……他也不至于这样快便被否决。 情敌对视,自然是分外眼红的。 关天还冲着钟槿炎淡淡笑了笑。 钟槿炎眼底的光芒更冷,他冲关天同样笑了笑,只是这笑意过分冷了些。 “便请骁王日后规矩些,莫再说些不着调的话。若是再让朕听见骁王对母父多有不敬,那朕便也只有教一教骁王,规矩二字如何写了。” “都滚。”杭清觉得这一幕实在太糟心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