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读书, 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一心求娶公主的纨绔们手里的那张赐婚贴还没捂热,便又被扔了一张大红婚帖, 一时间失魂落魄得京城里的酒馆生意都好了不少。 皇宫里都均是忙忙碌碌的, 忙着为公主准备嫁妆,忙着为出嫁布置排场。 珠棋宫里的样子有些变化, 前院里的树因为公主走了月余而得以喘息长得盛了许多, 作为出嫁之地的内殿里的陈设帷帐上都先滚了一层红边儿, 待得正式出嫁前几天再全都换成大红。 屋内文子熹正手忙脚乱地试着那一层套一层红得招摇的喜服。成蓉皇后坐在一旁饮茶, 身后站着几个伺候的丫鬟。 “哎哟!”文子熹好不容易穿到最后一件, 却不知怎的突然嚷了一声。 成蓉皇后忙放下手中茶盏, 见女儿的头正以一个一般情况下普通人不容易办得到的弧度向后拧着, 她刚套上了一个袖子的朱色衔凤的帔子一端被她头上簪的一根流苏步摇勾住了纠缠在她头上。 “公主别动。”双悦反应快, 立刻上前去把文子熹被步摇勾住的帔子从她头上解开, 顺带拉出了她一侧团髻中的一簇头发。 文子熹头皮被扯得疼了,龇牙咧嘴地穿好这整套吉服的最后一件。 “你呀你。”成蓉皇后走上前去给她把溜出的头发重新簪到头上,“快转个圈给我看看,合不合身。” 文子熹依言在母亲面前轻轻转了个圈儿。这喜服和头冠有些重,但她穿上却高兴得很,腰板儿挺得直直。 成蓉皇后看着她小脸含笑转圈的样子点点头, 感叹女儿出落得大了终于寻得个满意的儿郎,也算了却她和皇上的一番心事。 “很合身。”成蓉皇后摸了摸文子熹腰际那条红底金线绣的波光粼粼的织锦腰带。 “我这么美的女儿,这宁淮是修的哪辈子的福气。”她又上下打量了文子熹一番,一身的正红衬得女儿肤白塞雪,愈发的娇媚。 文子熹一听提到宁淮便面上便突然露出些娇羞,拉着成蓉皇后衣角道:“母后,您能不能别让我整天闷在宫里,我想出宫去玩玩,宫里憋得慌。” “不行。”成蓉皇后一听便知道了她的打算,硬着嗓子道:“好好给我待在宫里待嫁,不许想着其他事情,不能见就是不能见。” 文子熹知道自己又被拒了,懑懑地抄起双手,上翘的嘴角换了一个方向。 她倒不是真的想出宫去玩,就是想去见见她的阿淮。 自打定下婚期之后父皇母后便说要按照规矩不能让两人在大婚之前见面,让她和宁淮之间突然生了宫里宫外的一道高墙之隔。 前世见不着宁淮她乐得清净,这一世见不到,她想呀。她想得不得了。 听说宁淮前日升官了,由一个小编撰被提为了翰林院的学士,御赐一套宅院,且作为和公主以后所起居的地方。 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本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肯定是父皇怕她的夫婿品级太低配不上她才给宁淮升官的,然而一打听才知道宁淮在带她回乡期间和回来的这些日子便一直没闲着,稽查校订了去年的录书编年,改了不少其中要紧的疏漏,由此晋为学士,正式参与文书撰写。 怪不得在丰咸的时候她每天玩得不亦乐乎,他却经常伏在书案上忙着些什么。 说来惭愧,早知道他在做正事儿她就该给他倒到茶水伺候伺候笔墨什么的。毕竟都已经做了人未过门的妻子了,要贤良。 想到这里不禁又有些感叹,半个月前两人明明还在一片大好的山水田野间朝夕相对,如今回来她却只能一个人透过宫墙望天上四四方方的天。 “好了,”成蓉皇后对着文子熹身上的衣服满意地点点头,“婚服就定这件,很好看,明天我再拿过去让绣娘们把金线缝的密一点就差不多了。” 文子熹翻开袖子看了看上面那只已经被金线压得实实密密的凤凰,又扶了扶头上的那顶九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