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他是利用他的假期自行来上海的,他的上司和同事对他的这次远行都一无所知。他也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在南京巡捕房,没有人把夏家姐弟当成嫌疑人,在人们眼里,他们只是两个纠缠不清的死者亲属。 他从未把对他们的怀疑,以及他对那些“怪病”的怀疑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会把这一切报告他的上司。也许永远不会。实际上,那些案子,只是他接近她的一个借口。 不然,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找她?他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他一个警察有什么理由总是去找她?他也是爱面子的人,死乞白赖地求她,他也做不出来。再说,那些案子的确应该是下毒案,他怀疑就是夏漠干的。而他想把夏漠带回南京,是因为夏漠回去,她也会回去。 不过,他现在突然觉得当时情急之下,想出的这个策略可能是弄巧成拙。很明显,如果他针对她的哥哥,她只会更恨他。现在,正所谓是前仇未清,又添新仇。从她看他的眼光就知道,她完全把他当敌人,她可没看出他有什么别的用意。 他意识到,他自己可能把事情给搞糟了。 他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开诚布公地和她把话说清楚。但在这之前,他自己必须把有些事情想清楚。首先,他得作个决断,今后他跟他大伯是什么关系,其实那次他打伤堂哥后,他大伯就没再理过他。两家人现在形同陌路。 其次是夏漠。他还要不要继续查那些下毒案? 还有她弟弟的死,他该怎么处理?要不要重新调查?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离开这里。 “我要打个电话。”他提出了要求。 他相信只要请出他的上司,他一定很快就能脱身。他的上司曾是他父亲的学生,按理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替他说话。再说,他本来就不认识周子安,把他定为杀人凶嫌,实在是太可笑了! 夏秋宜有没有想过?诬陷警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周希云独自站在走廊的窗前发呆,她实在不明白唐震云怎么会突然被当作嫌疑人,被警察带走。尽管舅妈说得很清楚,“她把夏漠送回来后,一个人去了墓地,谁知道是不是他杀了你爹”,其实这也只能表明,他有机会行凶。但仅仅是有机会而已,要说是他杀了父亲,实在是太荒唐了,他根本不认识父亲。 “希云。”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一回头,发现姑婆已经站在她身后。眼下她真的没心思应付这些亲戚,她连招呼都懒得打。 “能麻烦你一件事吗?”姑婆说。 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找她,该不会现在让她去照看什么叔公吧。 “什么事?”她不太起劲地问。 “能帮我去看看我哥哥吗?他好像有点发烧。” 果然!其实王医生晚上就会来。 “叔公在发烧?”她没动弹。 “是啊。”姑婆大概看出她不太情愿,“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别管了。”姑婆急匆匆下楼。 “你去哪儿啊?”她问道。 “我去厨房拿点烧酒,想给他擦一下,发发汗。” “我来吧。” “啊,谢谢你。”姑婆忙道。 她下楼的时候,无奈地叹气,谁让自己从来就不懂得拒绝别人呢? 她从厨房拿了瓶烧酒,回到二楼姑婆的房间。 屋子里挺安静。姑婆坐在沙发上正在做针线活。 “他睡着了。你把烧酒放下,一会儿我来吧。”姑婆对她说。 她点点头,走到床边,果然发现叔公睡得正熟。 “他昨天才开了刀,按理说,是会发几天烧的。你别急,姑婆,王医生医术高明,应该没事的。”她安慰道。 姑婆朝她笑笑。 “刚刚我看到那个警察离开,带走他的人是谁啊?”姑婆问道。 “是上海这边巡捕房的人,舅舅说他有嫌疑。可是这怎么可能啊,他根本不认识我爹。”她本来不想说的,但还是没忍住,她现在很希望找个人聊聊。 “如果他是冤枉的,那他早晚会回来的。”姑婆像是在安慰她,“我看他是空着手走的,他的行李应该还在这里吧。” “应该是。” 姑婆看了她一眼,“他是警察,这里的巡捕房也是警察,警察多半会帮警察的,我看没多久,他就会被放出来,对了,他今天有没有跟你问起阿泰?” “他问起过。我跟他说,阿泰不可能是凶手。阿泰跟我爹关系一直就很好。” 她脑子好乱,她觉得不该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警察瞎操心,但想到他被冤枉,还是忍不住心疼和焦急,“舅舅一开始对他那么客气,现在忽然变脸,这叫什么事啊!舅舅怎么能这样!”她觉得自己又失言了,她不该在本来就不熟悉的姑婆面前评论舅舅的行为。毕竟舅舅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如果没有舅舅,她真怀疑自己还能不能上学。照母亲的意思,三年前,她就得出嫁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