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许璀走到自己身边来了,谢燕春便漫不经心笑了笑,道:“驸马家中……还剩什么人么?” 许璀有些意外谢燕春忽然问起了这个,只恭谦笑道:“我老家在雍州,连年战乱,家中只剩我一个了。” “安乐公投降之后,雍州就已经太平了吧?”谢燕春挑眉。 许璀道:“安乐公投降之前,我爹还有我祖父都已经去世了,投降之后……对平民来说,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谢燕春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色,又道:“所以,你家里面……是如何呢?” “若是有权有势,又怎么会做了乐师?”许璀笑着说道。 谢燕春盯着许璀看了一会儿,心中的疑虑更多,却不敢追问下去了。 两人回到了书房中,赵淑已经命人把雪衣女——一只白鹦鹉——从北苑送过来,她看到许璀过来,只笑道:“你去逗雪衣女玩吧!” 许璀笑着应了一声,也不推辞扭捏,便去廊下逗鹦鹉说话了。 谢燕春看着许璀的背影,神色微微收敛了一些,然后转而看向了赵淑:“殿下不觉得驸马有诸多的可疑之处吗?” 赵淑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外面,道:“难不成你也要和陛下一样,说我忘不了萧胥,所以找了个和他影子相似的人?” 谢燕春正色道:“若只是模样相似,我断然不会这么说。只是殿下认为,驸马一个贫家子,一个乐师,他的行为举止……像这种人吗?”一边说着,他指了指外面的许璀,只见他优雅地捻着袖子,并没有因为宽袖过大而导致抬手就袖子下滑。 这样的小小细节,在权贵世家当中并不算什么,人人都这么做,人人都按照这样的礼仪来,并不算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若是放在方才谢燕春指出的那一点上……便值得琢磨。 赵淑静默了好一会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谢燕春坦然地说道,“有些事情,殿下心中有分数就够了,我需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呢?” 赵淑闭了闭眼睛,道:“我自然明白。” . 谢燕春在京中呆了约莫十日,等到事情都一一处理完毕,便带着人马前去冀州。 离开京城那日,赵淑还送了他到城门口,然后却去了清商阁见了段清之。 段清之忽然听说赵淑来了,吓得急忙带着她去了安静没有人的后院,然后赔着笑送了茶点上来,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问道:“殿下过来……有什么事情?” 这几日虽然赵淑面上不显,但因谢燕春那日的话语,她也明里暗里地观察了许璀的种种举止行为,倒是真如谢燕春所说那样,这种姿态风骨,显然不应当是一个贫家子会流露出来的。她心中有疑虑,便想弄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可她却并不想直接去问许璀,于是便来找了段清之。 “驸马是你从雍州的哪里找到的呢?”赵淑开门见山地问道。 段清之忙道:“是在陇县,驸马的家里就在那里……他们家是琵琶世家,驸马的父亲还有祖父也都是会弹琵琶的……据说驸马的祖父曾是西秦宫中的乐师。” 赵淑恍恍惚惚地想了想,仿佛也记得许璀有说过这么一句。 “驸马的琵琶据说就是从西秦宫中流传出来的。”段清之急忙又道加了一句,“不过听驸马说,他们家里颇有些坎坷,从宫里面出来得早,后来家里也贫穷了……” 赵淑静默了一会儿,起了身,不再有兴致听着段清之说许璀家里的事情,一甩袖子便出了门,往公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