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时,碰上背着药箱去看诊的刘文泰,严成锦走上前笑问:“刘大人好,去李府看诊?” “严大人好,陛下命我给李家的少爷看看,你是李大人的学生,要不要同去?”刘文泰问。 “本官先回府一趟。” 严成锦回到府中,命人快马将汪机带回京城。 此时,汪机应该在傅翰的老家。 差人去请汪机后,严成锦坐入轿子,刘文泰的蒙古医术,怕会先给李兆先治死了。 等汪机进京,没准李兆先还有一线生机。 李府, 府上颇为安静,李东阳吩咐下人,不得扰了少爷休养。 昨夜李兆先偷偷起来看书,结果又晕了一次,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幸好起夜的丫鬟见房中有光,便去喊人来。 李东阳愁着一张脸,接连叹息,京城的大夫请遍了。 皆说束手无策。 “老爷,宫中派御医来了。”李府的管事喜出望外。 刘文泰来到李府,陛下竟派御医来问诊,李东阳受宠若惊,连忙将他迎入房中。 “连日以来,犬子身子越来越差,劳烦刘御医看看。” 刘文泰见了李兆先的面相,又号了号脉,连连摇头,本来正当壮年,却如将死之人一般。 “病入膏肓了。” 李东阳如遭五雷轰顶,一旁的刘氏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哭了出来。 刘文泰喟然长叹:“下官还有一药。” 打开药箱,第一层是针包,第二层是各式各样的药瓶子,第三层是一个青花白瓷药瓶。 微微倾斜,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 “服了这粒丹药试试。” 李东阳接过来闻了闻,充斥着腥臭难闻的味道,差点没呕出来,“这…这如何吃得下去?” “良药苦口,给李少爷试试吧。” 李东阳颔首点头,味道不是重点,重点是能治病,请遍京城的名医,也不能让儿子好起来,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刘御医是太后常召的御医,侍奉过先帝,京城再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大夫。 “兆先,张开嘴巴。” 李兆先张开嘴巴,将药吞了下去。 严成锦跟着李清娥来到后院西边的厢房,进门就见李兆先干呕不止,李东阳手里捏着一粒红丸。 “老师,这药不如先让刘御医试一试?” 刘御医气急败坏道:“下官难道还会害他不成。” “成锦,不必如此慎重,你难道还不信刘御医不成!他是宫里有名望的御医,二十年前便入宫,侍奉先帝。”李东阳气急了。 “还是试一试稳妥,刘御医为何不敢试?” 刘文泰捏着鼻子,将药送进嘴里,下一刻,放了一个响屁,边捂着肚子问:“舍后在哪儿,下官先如个厕!” “这……?”李东阳诧异,道:“快带刘御医去。” 重金属吃了腹泻,属于正常现象,刘御医的体质真好,方才应该叫他把一瓶吃下去。 严成锦暗道可惜。 李清娥面颊挂着浅浅的泪痕,这两日不止是她,府上的女眷都哭哭啼啼的。 “哥,你莫要再想着功名了。” 李兆先双目含泪,奈何上天没有给他一副康健的身躯。 二弟病去后,他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就这样死去,独留父亲母亲和妹子在这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