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从长陵回来了吗?”太上皇弘治放下书,看向旁边的萧敬。 早就回府歇着了,萧敬琢磨着,怎么说,才不会得罪严成锦,“长陵在天寿山上,严大人拜祭回来,便回府歇息了,太上皇放心,仪式都走完了。” 若是英国公和驸马都尉去祭拜,那是要和祖宗,汇报到日落西山的。 严成锦太不懂事,走完仪式直接就回来了。 哪怕在长岭打个盹儿,晚些回来,也能彰显臣子对朝廷的忠心。 “此子不入宫复旨?” 太上皇弘治沉眉琢磨,罚此子一年俸禄,刑量稍重了些。 当初只是想给此子一些警告,堵住百官的嘴。 据他所知,严成锦也不缺这一年的俸禄,让他去祭祀,却将剩余半日当做沐休了。 “召他入宫复旨,寡人有要事要议。” 京城西区,严府。 穿着青色儒裳在庭院中,严成锦在看李清娥做的刺绣,所绣图案正是小院的景色。 李清娥有事询问:“夫君,方来到了识字的年岁,是请先生上门,还是送去良乡私塾?” 启蒙教育,乃是大事。 若私塾先生只有半桶水,就无法给方来一桶水,难以教出一个六首来。 诸如张升和李东阳这些大儒,平日只教导皇室子嗣,不在坊间讲学。 “为夫想想,让千珑也一同入学。” 李清娥眉间略有担忧:“若千珑入学,会令夫君和爹受人诟病,清娥在府中教她便可。” 女子不科举,不需要太高深的诗文造诣。 且从小就抛头露面,与男童厮混在一起,也有辱名节,只怕以后嫁不出去。 “夫人如此安排,亦可。” 何能小跑过来禀报,太上皇召他入宫议事。 严成锦回房中换了一身衣裳,不知朝中又有何要事,诸多朝事中,只有海南打弗朗机人,以及西安修缮水渠最紧急。 他猜测,召入宫中,应当是为这两件事。 东暖阁这是朱厚照议政的地方。 太上皇弘治坐在御案旁,检查朱厚照这两天阅的疏奏。 “为何字迹东扭西歪?” 朱厚照低着头,不敢去看弘治的眼睛,萧敬小声地道:“这是皇孙的字迹……” 六部大臣噤若寒蝉。 刘健怒目相视,皇孙才四岁就让他勤政,长叹道:“呈递的疏奏,为朝中大事,岂能让皇孙来朱批?” “呈递的疏奏,朕都看过,皇孙不过代朕落笔。” 朱载堃眨了眨大眼睛,其实,他也是让朱厚熜写的。 不过,父皇出去玩了,不知道此事。 太上皇弘治粗略看了几眼,内阁票拟后,才呈上来的疏奏,在决断上,并无过错。 严成锦走进殿阁中。 太上皇弘治看向兵部尚书张敷华:“海南许进忠,有奏疏传回吗?” 弗朗机人占据满加剌后,向东侵袭海南,良乡送铁甲船的图纸去请江船厂督造。 又调令两广总督刘守绪,率水军和岛国的李兆番,支援许进忠。 三月前南下,期间传回三封疏奏,阿尔布克尔克率领六十支舰船,三万马来人和爪哇人登陆海南岛。 至今已有月余时日,没看见许进忠的疏奏了。 “海南四面大海比邻,难有退路,弗朗机人登岛后,劫掠财富,屠戮百姓,若不得百姓支援,战败是迟早的事。”张敷华道。 严成锦也赞成,阿尔布是葡萄牙人,葡萄牙的援军赶来海南,要大半年。 战力,只能从海南岛上补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