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的梦里。 他脸上那一条很长的狰狞的伤疤落满了霜,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好像恢复了焦距,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阮秋秋疑惑的望了过去,就看见那头长相该死的甜美的大灰狼弯起唇朝她笑了笑。 她听见她的那个病弱夫君眼底落满了寂寥,声音很轻的对她说,“……睡。” 睡? 阮秋秋恢复了一些意识,但她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没办法睁开眼睛。 她费力挣扎,把一条胳膊伸出了兽皮外。 凉意冲淡了一些浓郁的睡意,阮秋秋愈发觉得不对劲。 她昨天没有特别累,不可能睡得那么沉。 是大灰狼先生干的吗?这头储备粮想干什么? 阮秋秋心底有些好笑又疑惑,她一点点的挣扎着抬手,想摸一下恶狼先生的胳膊。 但手过之处,只有已经冰冷下来的兽皮。 阮秋秋一下惊醒了过来,她猛然睁开眼睛,翻身朝旁边看了过去。 ——昨晚睡觉之前,她给大灰狼先生掖好的兽皮散乱的瘫在石床上,那头缺了左腿的大灰狼已经不见了。 她边上的靠外侧的位置,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 阮秋秋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她快速套上了衣服,裹好兽皮“鞋”,几乎慌乱的冲到了山洞口和“储藏室”。 但她把山洞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有大灰狼先生的踪影。 阮秋秋拿着一块情急之下从山洞石灶里抽出来的木柴,站在漆黑的山洞门口,一瞬间有一种她被抛弃了的感觉。 她想到那头狼昨天和她说的话,他叫她离他远一些。 可她本来以为,他已经愿意做田螺灰狼了,应该没有那么排斥她吧。就算他要走,也总不至于厌恶她厌恶到了连山洞都不要了。 寒风吹在她身上,阮秋秋咬紧了唇,耳朵嗡嗡的,从喉咙到脸颊都滚烫一片。 丢人的酸涩感涌了上来,阮秋秋用力眨了眨眼睛,借由微弱的光线,瞥见了靠近山洞附近的雪地上,有一排不明显的脚印。 阮秋秋擦了擦眼角,顾不上寒风,走到了雪地里。 地上不仅有一排快要被雪覆盖住的小一些的脚印,顺着往前看,还有一些很深的、一看就是大型捕猎者的脚印。 阮秋秋瞳孔缩了缩,心头浮现起一个念头: 难道有什么远古生物、或者魔物袭击了吗? 那头狼,是不是变小把它引走了? 阮秋秋顾不上乱想,她快速跑回了山洞里,从“储藏室”拿了一根很长的木材,用“主卧”里破破烂烂的兽皮简单裹了裹,做了一个火把的样子。 然后冲到石桌边,拿起了山洞里唯一一个她能用来自保的武器——骨刀。 拿骨刀的时候,阮秋秋注意到她给大灰狼先生做的衣服被动过了。 她抖着唇拎起来看了看,却从里面摸出了一撮银灰色的、长长的毛。 阮秋秋看着那一撮毛,哽咽着弯了弯眉眼。 这头田螺灰狼真是太过分了,既然要走,为什么要把毛留下来。 还有啊,她刚刚才注意到,石灶里的木材,明显是被添过的,甚至她留下了备用的两盆雪水,也有一盆被他倒进了石锅里煮。 简直就像是,故意的。 阮秋秋笑了两声,眸光渐渐变得明亮坚定了起来。 她把那件给大灰狼先生做的、黑色的兽皮衣抱在了怀里,左手紧紧捏着骨刀,右手点燃了火把。 ——她要去找他。 一定要把那头自说自话,还明显就对她用了昏睡术法,一头残疾狼孤独引开捕食者的大灰狼揪回来。 她虽然很弱,但完全可以在尽量不拖他后腿的时候帮忙当个诱饵吸引注意力什么的。 阮秋秋脑袋乱乱的,她拿着火把,冒着大雪,第一次在无比漆黑又充满了无数危险的夜晚,离开了山洞。 她寻着地上渐渐浅起来的痕迹,慢慢的越跑越快。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正常人,从绝对理性的角度出发,她完全不应该冒着这样大的雪,去寻找一头极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的大灰狼。 就算那头狼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也没有相处几天。 只要她能把他忘了,投奔炎狼部落或者任何一个别的部落,凭借着她异能的稀有度,活下来的把握绝对比她就这样冲进森林里大上很多。 可是…… 阮秋秋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吸进太多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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