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琴今日穿一件单领的白色上衣,搭配藏青色条纹包身裙,简洁利落的一身,皮肤比上回见晒黑许多。她不惧露出眼角皱纹,脸上妆容描得没那么细致。但整一身是和谐大气的。 她笑看着沈渔,搂一搂她肩膀,笑说:“我经常说,如果不是小渔还在南城,且我父母年事已高,我都懒得再回来。” 因只是临时一聚,且后续秦正松和齐竟宁还有安排,这段饭很快结束。席上只聊了些彼此新近的状况,没往深里去。 但那些寒暄间的机锋,沈渔是懂的,吃这顿饭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秦正松想见见她,见见叶文琴最亲近家人是什么模样。 散场时,秦正松说,过两天再由他做东,请她吃饭。 时间尚早。 叶文琴想去趟清水街,去沈渔那儿坐坐。 沈渔说:“我赶早出门都没收拾,家里很乱。” “我不了解你?高中那会儿内||裤、袜子到处扔,还不是我给你收拾的。” 沈渔开车,叶文琴在副驾上拘束得很,问她:“你这车买好几年了吧,怎么也不换辆新的?这么小空间,开着舒服?” “开习惯了。”沈渔没说自己是攒着钱打算买房,免得好像有问叶文琴要钱的意思。 “现在工资多少了?” “说不准,看收益。我们主要靠拿提成的。” “你们做婚礼策划的,好像上限不高?没想过转行么?” “转行还得从零做起。没您想得那么差啦,我前阵子刚刚升职。”说着,腾出一手从储物格里拿出张新名片给叶文琴看,“现在是总监。” 叶文琴没接,瞟一眼,“你跟老板干了这么多年,他没个股权激励的打算?” “……我们就一小作坊而已。”沈渔已经看出来了,叶文琴不怎么满意她目前的发展。也就不想说自己了,把话题往别处引。 车停在路边,沈渔领着叶文琴往巷子里走。 边走,叶文琴边感叹: 怎么几年过去了,外头日新月异,就清水街没一点儿变化。 这些餐馆的后面也太脏了吧,卫生检查能过关吗 路面压坏十来年了,现在还这样,下雨怎么得了…… 其实这些话,她每一回回来都是要说的,沈渔也就随口一应。 上楼时,叶文琴穿着高跟鞋,差点被高低不一的楼梯绊一跟头,沈渔赶紧搀住她,“小心。” 六楼,房门关着,里面传来打游戏的声音。 叶文琴脚步一顿,朝着房门翻了一眼。 回到楼上家里,沈渔给叶文琴找一双拖鞋,再去倒水。 叶文琴逡巡着屋子,一边问沈渔:“楼下的回来了?” “……就陆明潼回来了。”沈渔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他们陆家不是江城大户么,非赖着这么个老破小。” “他自己也没住,租给别人了。”沈渔压低了语气,拿烧水壶往洗净的玻璃杯灌入凉白开。 “你跟他有来往?”叶文琴疑她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没啊……”沈渔下意识撒谎,“就楼上楼下的碰见过。” “可别叫我碰见,怪恶心的。” 沈渔没应声了,垂下目光,抽纸巾擦干桌面上水渍,把水杯递给叶文琴。 叶文琴端着玻璃杯满屋子地逛了一圈,无非还是那几句,这么破的地方,难为自己当年怎么能忍受得下来。 最后去了沈渔的卧室。 叶文琴瞧见枕头边上一个鲨鱼的玩偶,还是两三年前,她回来的时候,跟沈渔逛宜家时买的,问了句:“还留着呢?” “当靠枕挺好的。” 叶文琴也只是随口一提,将玻璃杯搁在沈渔卧室的书桌上,在床沿上坐下,“小渔,妈想跟你商量件事。” 沈渔有所预感的,站在书桌边,后背抵住了桌沿,两手往后撑着,“您说。” 叶文琴说:“我想把这套房子卖了。” 沈渔愣了下。倒不为没猜中叶文琴要说的,她以为会要聊那位秦先生。 叶文琴解释:“我准备以后就长居国外了。” “……和那位秦先生一起?” 叶文琴没否认,只说,“你现在有多少存款?我帮你凑个首付,你自己往后慢慢还房贷?” “不用,”沈渔急切语气,“……我已经凑够了,原本就打算年底买房的。这里,您卖了也好……” 清水街于叶文琴而言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