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沉了下来。 校长害怕又难堪,他惶恐地道:“沈,深爷,这些孩子平常不是这样的……” 校长不停地给学社联的理事长使眼色,让他叫人赶紧控场,这些不懂事的臭小子!知不知道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什么人?他要是一个不高兴…… 校长不禁咽了咽口水,越发催促起来,可是学社联的成员也不过是几个学生,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就在校长心急如焚的时候,沈文华朝角落里的高升看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他几声吩咐下去,原本嘈杂不已的大礼堂忽然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安静了下来。 黑道上的手段不必多说,一群小鬼头都整治不了,沈文华也白当这么多年老大了。 校长见他三两下就压住了局面,于是也悻悻地缩回了脑袋。 苏离感激地往沈文华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向工作人员点头示意,整个大礼堂渐渐暗了下来,只留下少年头顶一束白光孤零零地照耀了那一小方天地。 没有了其他人的声音,也没有多余的光亮,四周黑漆漆的一切,全世界就好像剩下了少年一个人一样。 他轻微地呼吸着,慢慢地,他忘了黑暗中无数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思绪渐渐集中在了手里的诗稿本上。 苏离停顿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周围是没了吵闹的声音,可不少人也因此少了凑热闹的乐趣,压轴的节目实在太过无聊,令他们萌生了离场的想法。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溜出大礼堂的时候,少年清泠的声音便透过话筒回荡在整个大礼堂—— 那是一种淡漠又飘渺,仿佛隔着重重山幕,穿透层层迷雾悄无声息钻入耳廓的声音,他的起兴乍听之下似乎没有太多情感,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那言语深处暗含的某种不可言说的隐忍和危险的氛围却瞬间牵引住了聆听者所有的思绪,让人不由自主地为其驻足。 少年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原本早已烂熟于心的诗句通过诵读的方式再一次在人们的眼前展现出真实的画卷,观众们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投向舞台中央,站在白光底下的朗诵者太素净了,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装扮,也没有背景音乐的烘托,他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诵读着手里的诗稿,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讲道理这样的舞台理应是单调而乏味的才是,但是他们为什么丝毫没有感到无聊?! 对了,是声音! 少年的声音仿佛世上最强大的武器,那包含情感的声线透过耳膜就足以轰进任何人的心脏!所以他不需要任何的添加来修饰这个舞台!恰恰相反,正是少年拒绝了所有外在的修饰,才能把观众们的注意力最大限度的集中在他的声音上。 很快的,乐府诗的第一小节在众人越来越紧的呼吸中悄然过去,迎来了诗的第二小节。 少年声线中淡漠的情绪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紧张的氛围,冰冷的,危险的,仿佛从丛林深处潮湿黏腻的泥土里钻出来,使所有人都背脊一凉,头上的冷汗都滴了下来。 “喂,你听见他在念什么了吗?”学社联理事长咽了咽口水问一边的干事。 “他在念……现代诗版的第二小节?”干事有些细思恐极地回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对毒牙三版本都不熟,可是少年一张口他就能清晰地听懂他念的每一个字,脑海中甚至出现了相应的画面,这也太邪门了吧! 然而更邪门的是……他接在乐府诗第一节 后面念的是现代诗的第二小节! “卧槽……无缝衔接,绝了……”理事长目瞪口呆。 吓成傻逼的不止理事长一个人,在场的观众都陆续反应了过来,他们彼此相望,明显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而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的同学,等到第三小节出现时,也差点卧槽了起来。 第三小节是英文版!也是无缝衔接! 这意味着什么? “韵脚都对上了……?” “乐府诗和现代诗就算了,英文也……????” 天呐,《fang》的三个版本每小节起始和末尾的韵脚是对好的!虽然没有完全齐整,但听起来依旧极富韵律感,在少年那令人着魔的声线下,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突兀,乍听之下说这首诗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相信也不会有人怀疑! “我真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深鱼是,沈郁也是,真是让人羡慕的才华啊……欸?这两人的名字……他们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理事长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向莫文星,后者则用一种看傻逼的表情回应他。 莫文星望向舞台中央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年,记忆中狡猾又虚伪的形象似乎慢慢被眼前的景象所替代,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陷入少年所营造的诗歌意境中去了,原本等着看笑话的路人们这次可真是闭嘴惊艳到不行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