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郁闷渐渐淡去。 欧阳璟最后说:“大哥讲这么些是想告诉你,越是绚烂刺激的东西,越是稍纵即逝,短暂无常。” 陶夭笑了:“像烟花和爱情啊。” 她漂亮的眼眸里有一点亮光,孩童般认真又纯澈,偏偏又带着一点浅淡的忧伤。 欧阳璟觉得,这一刻的她,好像易碎品。 他小妹有一颗饱经忧患的心,这样的女孩子,原本应该遇到温柔耐心的人,免了她颠沛流离,治愈她仓皇惊惧,包容她引领她,小心翼翼呵护,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和程叔这段感情,突兀地开始,占据焦点,看上去轰轰烈烈,基础却实在薄弱,甚至摇摇欲坠。 程叔从小的经历也颇有些一言难尽。 两个满身是刺的人,要想拥抱取暖,哪有那么容易? 试探接触、彼此靠近,那些刺伤人的东西要慢慢软化磨合甚至拔除,得有多少信任,才能走到那一步。 那些日积月累留下的刺,原本是保护自己的躯壳呀。 欧阳璟在心里叹一声,笑着摸摸她头发,淡声说:“十九岁了。夭夭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哥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陶夭抿起唇角,点头说:“谢谢大哥。” 欧阳璟不乐意地说:“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陶夭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觉得我去找赵沁儿的行为很没脑子?” 欧阳璟没想到她会纠结程牧话里这一点意思,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摇头说:“不至于,大哥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不过……”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如实说:“程叔刚才虽然严厉了一些,也是关心着急才如此,并没有辱骂你的意思,这一点,不至于想不通吧?” 陶夭微微一笑,没答话。 要是程牧能和大哥这样和她交流就好了,她愿意把过去所有事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 不过,好像已经没必要了。 —— 晚上,十点半。 陶夭回到了闲人居。 她很不喜欢在医院里待,打完消炎针之后,欧阳家兄弟几个便带着她直接回家。 下了车,欧阳琛送她回房间。 夜风微凉。 陶夭走了一会,侧头看了一眼欧阳琛,轻声唤:“二哥。” “嗯。”欧阳琛抿着唇角,应声。 陶夭想了想,开口说:“我没什么事,几道小划伤而已,一点也不疼,你别太担心了。” 欧阳琛这一晚上很沉默。 她能猜到是因为赵沁儿的事情。 原本在医院病床上,想到这件事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可后来看见他过来,那一点不舒服又突然变成了自责和心疼。 要不是她,他们何至于有这么多麻烦? 尤其欧阳琛,竟然为她做了这种事,好像一种玷污。 他是这般清绝高华的人。 陶夭眼眸里带了一点愧疚,又说:“对不起。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呢,折腾到这么晚……” 她话未说完,突然被人抱进了怀里。 陶夭狠狠愣了一下。 欧阳琛语调分外伤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他说:“是我不好。” “二哥?” “我不该那么自以为是。” 第一次,因为他的疏忽,她走投无路找了程叔,这一次,因为他的疏忽,逼入绝境的赵沁儿差点拉着她陪葬。 天知道那一刻他的恐惧。 要是她当真因为那个疯子受到侮辱迫害,他这一生,怕是也无法原谅自己这两个决定。 陶夭有些迟疑地抬手拍拍他脊背,不知道说什么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