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清其实不怎么冷,不过手一起被申屠伽叁裹住了套不出来,干脆就这样坐着:“那位啊……怪不得算一下都遭天谴。” 有些人就是不可说的,那位躺在深潭紫色棺材里的、某朝使用了禁术的皇帝,生生把自己搞成僵尸,自带天谴。 听李相说,他小时候见过那位一眼——紫色长袍上用金线绣着龙纹,露出来的手腕上刻着诅咒——然后李相差点儿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 经过这件事,那位再也没有出来过;看一眼都会带上诅咒的僵尸,还是躺着合适。 “我觉得你就是去见了那谁才遇上雪崩的。”苏子清跟申屠伽叁说了一下李相的事,如此猜测。 申屠伽叁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能吧,而且我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苏子清幽幽看了申屠伽叁一眼,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说到这里可以了,这地方容易死,我们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两人头顶就落下一大片冰雪,其中还夹着不少冰棱,差点将两人扎个对穿。 申屠伽叁一听到周围声音不对就立刻抱着苏子清往一边躲去——苏子清身上的羊毛毯被冰棱划开一个口子,差点划到皮肉。 “娘嘞!”苏子清惊魂未定地裹紧羊毛毯,“就一句话!就一句话!至于吗!” “消消气消消气。”申屠伽叁赶紧安抚苏子清暴躁的情绪,怕声音把更多冰棱震下来,“怪我怪我,不说这个了,这里好像真的不太冷诶。” 刚才申屠伽叁抱着苏子清动作的时候身上的毯子掉了,他一般感觉不到冷,可如果周围冷的话他手上会结冰晶,现在他手上一点都没有。 苏子清将手从被冰棱划破的口子伸出去,真的一点儿都不冷。 “这种地方应该冷得要死才对,我的感知跟活着的时候一样,竟然也没觉得冷。”苏子清说着,蹲下身去摸刚才掉下来的积雪和冰棱。 入手的冰棱没什么温度,像漂亮的水晶一样。 申屠伽叁在苏子清身后低头去看苏子清手上的动作:“怎么样?冷吗?” 苏子清摇头,还拿着把玩了一下:“不冷诶,这些雪也是,难道是我感觉不到温度了?” “应该不是,你看我的手,没有结冰晶,证明这里确实没有那么低的温度。”申屠伽叁忙把手给苏子清看。 修长的十指干净白皙,没有像在驱邪赛的时候那样结了好几个手指的冰晶。 “这地方古古怪怪的,到底还能不能出去啊……”苏子清拍掉手上的雪花站起身,抬头望仿若天际的山缝。 这地底下看起来宽阔无边,手电筒扫了一圈都看不到边缘,山体断在了冰棱倒挂的地方,就像特地挖空了下面一样。 明明温度不低,周围的冰块却没有一点儿要融化的迹象;脚下踩着的冰面光可鉴人,隐约间能看到下面有东西。 申屠伽叁和苏子清蹲在刚发现的冰面上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反正能飞上来。”苏子清暗搓搓地提议,这干等着也没啥意思,不如找点儿乐子。 “你伤没问题了我们就下去,省得上不来了。”申屠伽叁总担心苏子清只是外伤好了,内伤还在,不想他一直折腾。 苏子清抬起右手,伤口还差一点才完全愈合:“奇了怪了,你的伤口怎么好得那么快?我这只是划伤,你都愈合了,我还没愈合。” 方才深可见骨的伤口现在还有一个寸长的口子,能看见下面的肉一点点粘起来愈合。 申屠伽叁抓了一只雪晶捂到苏子清手背:“这样试试?” 雪晶贴上苏子清伤口的一瞬间,剧痛袭来,苏子清双手紧握,伤口周围血管凸起,鲜红的一大片蔓延,狰狞可怖。 “啊——怎么回事……”苏子清挣开了申屠伽叁握着他的手,雪晶附在伤口上,蓝光之下红色的叶尖儿清晰可见。 申屠伽叁一把扣住苏子清的右手腕,又抓了几只雪晶一齐覆上去。 雪晶增加之后柳叶忽然出来了一半,而苏子清脸上的血管也开始充血;右手的伤口再次被柳叶撕开,出血。 血液落在地上一下化开了地面的冰块。 “小道士,再忍忍,快出来了!”申屠伽叁一边摁住挣扎不休的苏子清一边扣住他的手,不让他因为疼痛甩掉雪晶。 原本放到苏子清手上的雪晶已经化掉大半了,申屠伽叁艰难地空出手又抓了几只捂上去。 苏子清实在受不了了,高喊:“我包里有麻药,你就不能给我吃了麻药再放上来吗?老子要死了!” “……”申屠伽叁一阵窒息,“你真是什么都有啊。” 申屠伽叁单手抓住苏子清抖个不停的手,单手去翻苏子清的背包,好不容易才翻到一瓶乙||醚出来,还没来得及看用量,苏子清手上的红柳叶啪叽一下掉在了冰面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