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负责么?我可以……逃避么?” 如果把失忆作为一个支点,支点的左边是失忆前的刹那,支点的右边是恢复记忆后的刹那。那么,是否可以把这个看作不同的两个人呢? 也就是说…… 三年前的羽岛刹那不是三年后的羽岛刹那。 “羽岛,我并不知道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 吉田带着痛苦的表情,拍了拍刹那的肩膀,仿佛是想安慰他。 “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即使会忘记,也会一直藏在自己的大脑里,是绝对不可能清除的。” “……” “所以,抱歉……如果是之前的我对你影响太深导致你现在这个样子的话,我更应该向你道歉。或许是我太着急了……” 如果说,这是一道解答题,吉田刚才的答案几乎是零分答案。 但…… 这只是一个常识,一个刹那不愿看清的常识。 刹那是头一次看到吉田如此愧疚的一面,这也不难想象,现在的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状况。 海水猛地涌上岸,再次冲凉了刹那的脚,细沙漫进了鞋子,小石粒堵在脚心位置的滋味并不好受。刹那甚至觉得,如果就这么被海水淹没就好了。 他拒绝思考,拒绝烦恼,拒绝将那些他所害怕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来。 那刺耳的笑声就跟机器故障的声音一样难听。那强颜欢笑的模样就像铁打的钉锤咚咚敲响刹那的胸口。那失望的眼神……对刹那而言就是严厉的精神拷问。 这些,刹那都不愿想起来,然而大脑却擅自跑出来,赶也赶不走,止也止不住,他只能任由想象发挥至极致,迄今以来都在沉睡的记忆正肆意蹂躏刹那的脑袋。 面对无形的恐惧与压迫,刹那无能为力,即使睡着了,也会化作噩梦折磨他。 究竟,他该逃到哪里才是个尽头? “拜托你……” 羽岛刹那不是高人,不是什么强大的人物,他才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他才无法接受这么沉重的现实。 他无法为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负责,对他而言,这是十年、二十年,甚至到死都无法承担的责任。 “救救我……” 所以,他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一样,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左手用力抓紧了吉田的手臂,现在的他需要一个能够支撑的对象,否则他随时都会崩溃。 但那个人又绝对不能是宫城和相泽。 “不要紧的,会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吉田像个温柔的母亲般在刹那耳边低语,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给他带来最大限度的安慰。 “我送你回家吧,回家睡一觉,休息好再说。” 刹那在吉田的怀里泣不成声,他已经没法判断接下来该如何,只能听从吉田的安排。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安全带,吉田缓缓踩下油门,这一次她开得非常慢。 而刹那,透过车窗的反射看到自己狼狈抑郁的脸,又看着外面逐渐染黑的景色,心里的情绪一直起伏不定。 究竟,他该如何来偿还这份罪? 羽岛刹那并不是出车祸失去记忆,即使是刚失忆不久的刹那也明白,那只是一种掩盖事实的手段,想让刹那忘记那份痛苦的温柔的谎言罢了。 他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是为了试图偿还另一个人的性命,一命换一命,他想不到更加有价值的东西能够还债。 然而,他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记忆,在这期间日子还过得很舒顺,因为忘记了就可以不负责任,因为忘记了就可以自由自在。 所以,他的罪孽反而更加沉重了。 车子开到家里的时候,花铃一直站在外面等,她的脸色无精打采,大概是太过担心刹那了,因为刹那一直没有接她的电话。 刹那下了车,才回过神来的花铃,立马摆出生气的表情,张嘴就想骂刹那。 “哥哥!你好歹回一下邮件吧!担心死人了!要不是结衣姐说你没事……哥、哥哥?你怎么了?” 刹那顶着红眼圈,目光黯淡,他只是向花铃点了点头,道了声歉后,拖着疲倦地身体走进家门,甚至忘了和吉田道别。 父母没有去上班,他们待在客厅里心急如焚。看到刹那回来的时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刹那,你的身体才刚刚康复,为什么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抱歉,医院太闷了,我只是去散了会步。” “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劲哦。” “嗯……没问题的。” 母亲流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