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指,心思烦乱,脚步也紊乱起来。 “格奈娅有抢夺波利奥的意图。”他转头对范妮说,“而且,她自信得就像一只支棱红冠的公鸡!” “她抢不走的……你可是名正言顺的家主。”范妮擦了擦嘴,“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只是在逞口舌之风。” “那可不一定。”赫伦摇了摇头,“如果普林尼立下遗嘱,而遗嘱上的继承人不是我,法院一定会夺走波利奥!” “不可能!”范妮尖声否定,“普林尼不会这么对你!他离开我们二十年,可从未想过与我离婚!他对我们并不是无情无义!” 她的语气透着股肯定,好象深海坚冰那般不可摧毁。这种没来由的肯定,使她像一位忠诚的卫士,毕恭毕敬地守护名存实亡的婚姻,姿态卑微。 赫伦一下子气恼起来。 他恨普林尼,也恨范妮对普林尼无条件的爱。 “神明啊!难道格奈娅手上的戒指不足以说明一切嘛?!”他吼道,“您到底还要为他说话到什么时候?!让我来告诉您吧……” 他顿了顿,“普林尼立过遗嘱,规定布鲁图斯才是继承人,而不是我这个亲生儿子!您说他并不是无情无义,那我问您,您知道他立过遗嘱吗?您知道红印章的下落吗?可这些,格奈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范妮憋红了脸,颤抖的手挡住嘴,“不可能……不可能……”她只是重复着,浑身像痉挛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 “事实正是如此。”赫伦冷冷地说,“如果迫不得已,我会考虑将所有家产变卖,带着钱去外省自立门户!最起码我能保证自己衣食无忧……” “你不能卖!”范妮从轮椅上站起来,肩膀颤抖着,眼里冒出的精光如箭矢一般。她的力气,她的活力,好象悉数投掷到这一站上了,连灵魂深处的力气都拿出来了。 “你是普林尼的儿子,不能做这种违背他志愿的事!” 赫伦握起拳头,气得头昏脑涨,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梭子即将钻出。 “他没给我关爱,倒是给我一堆无聊的破规矩!难道我要被困死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这一切吗?!迂腐的母亲……浪荡的父亲……” 他剧烈地喘息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全部释放,像一只沉睡的怪物突然醒来,红着眼要吞噬一切。他面色泛青,嘴唇气得发抖,眼前阵阵发黑。那种从前世流泻而来的恼怒,和现在的无奈合二为一。 他的怨恨和心酸,此刻全然爆发了,他向来隐藏得很好的。 他忽然沉静下来,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定定地看着脚尖。 卢卡斯站在角落里,倒吸一口气,紧紧盯着他,嘴巴微微张大。 ——他知道,赫伦已经气愤到极点了。 赫伦闷着声,慢慢走到普林尼的石膏像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它。 他微仰着头,视线从石膏像的头发移到肩膀,那眼神绝不比任何死物更有活力了。 他弯下腰,从庭院的草丛里捧起一块尖石,狠狠朝石膏像砸去。石膏像发生碎裂,灰白的粉尘簌簌而落。 “不!”范妮大喊,她想过去阻止他,却随即瘫坐在轮椅上,“别这样!赫弥亚!” 赫伦什么都听不见。他好象戴了张静止的面具,表情僵硬地定格,冷漠地重复着动作。石膏像破裂得严重,掉裂的石块飞旋到他脸上,划出浅浅的伤痕。 他并不在意,也没感觉到疼。 范妮哭了起来,无能为力地抹泪。她的哭声时高时低,波浪般回荡在庭院里。 奴隶都躲起来,面面相觑,生怕此时惹恼主人触了霉头。 卢卡斯跑过去,从背后抱住赫伦,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