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吧……” 他顿了顿,呼出一口气:“你知道……范妮夫人怎么样了?就是克劳狄的姑母?” 列维奇怪地扫了他几眼,还是回答了:“她死了,就是不久前的事,但好象没有举行葬礼。” 布鲁图斯急忙问:“那他的女奴呢?那个黑黑的女奴?” “听说她去了别的行省,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列维说。 布鲁图斯呆愣一下,随即被震惊淹没。他的五官扭曲成团,脸部血色全无,血液象结冰一样,寒毛倒立起来,眼前泛起阵阵黑雾。好象所有的画面和声音都打乱在一起,嗖嗖地灌进脑际。 这一刻,他的灵魂似乎凝成尖锐物,与皮肉狠狠地摩擦砥砺,无形的疼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列维不解地看他一眼,驾着马车离开了。 布鲁图斯怔怔的,有一段时间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全是黑茫茫的一片,夹杂着金星。 他僵硬地转过身,摸着架起来的竹竿,一步步摸索着向前走着。 终于,他站不稳了,摔倒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不仅如此,唯一爱他的女人也弃他而去了。 他耳边响着乌鸦的悲啼,旋即消逝于嗡嗡的耳鸣声。他向前看去,视线如两条伤痕累累的枯藤,干巴巴地射向屋里。 那里有他又爱又怕的格奈娅。 他慢吞吞走着,站到屋门口。 格奈娅的卧室没有点蜡烛。她慢慢抬眼,满眼漆黑,只有一小片灰白的天充满门框,一个瘦小的黑影嵌在那里。 于是,布鲁图斯好象童谣里的影子怪物,随意变换大小,凡被黑影覆盖的都要被毁灭。 “普林尼吗?”她面带欣喜地说,“你终于来了。” 布鲁图斯精神恍惚,走进屋来点燃了蜡烛。 “是我……母亲,我是您的布鲁图斯啊……” 烛光映亮格奈娅错乱的头发,以及额前的黑宝石。 她仿制了一枚黑曜石,挂在自己的头上。 她的气色非常差,油腻的长发乱糟糟的,眼里透着疯癫,像一个阴险的老巫婆。 “怎么是你?”她有些恼怒,“你这个扫把星,我当初真是被恶魔诅咒才会领养你!快给我滚出去!” 布鲁图斯气若游丝,他晃悠几下,咚地一声跪倒在她床边,抓着她的手说: “母亲……我们不要波利奥了……我会好好赚钱,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们还有这么大的家宅,还有崛起的机会……” 格奈娅疯狂起来,打了他一个耳光,象被雷电劈中一般坐起来,用脚不断踹他。 “混蛋!混蛋……轮不到你来说话……你这个无能的东西……” 布鲁图斯的嘴巴被她猛力踹到,与牙齿磕碰在一起,流出一股血。他的嘴唇疼得麻木,连忙抓住她的手。 格奈娅抽回手来,用红指甲划他的脸。她的力道没轻没重,对自己的养子毫无怜惜。很快,布鲁图斯的脸上就被划出深深的血痕,她的指甲缝里也夹着人的皮肉沫子。 最终,她抬起脚,狠狠踢他的肋骨。布鲁图斯被掀翻在地,痛苦地捂着肚子,很久都不能起身。 与其说她在惩罚养子的“出言不逊”,不如说她是在宣泄积郁很久的痛楚。 布鲁图斯胃部翻滚,吐出一股酸水。他流着眼泪,脸上脏污不堪。他疼痛得呻吟几声,双腿无力地蹬几下,又象个被冻死的虫子一样僵在地上,陷入了沉寂。 格奈娅骂骂咧咧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就这么听着。 突然,他浑身颤抖一下,低低地笑了起来,象是从深渊发出的魔鬼低吟;渐渐地,又象跨上了一个台阶,陡然变得尖利,如深冷山谷里呼啸而过的怪禽嚎叫。 他好象被某种妖魔附了体,笑得癫狂,捂着肚子打滚,犹如哗众取宠的小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