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她娘整日里惦记着,生怕媚儿身子是不是有恙。” “那倒不是,而且我也并不是太过着急。” 这话周三壮是相信的,若非如此,王府里早就有庶长子了,也就没女儿什么事了。 “赵大人,今年准备什么时候离京?” 赵承胤则是想都没想就回道:“预备着等上元节结束之后就离开,去年看了北方,所有的是下官也已经具折奏表,贪污舞弊的情况虽说不是特别的严重,但是却也不是没有,尤其是荆州知府更是厉害,依下官探访的结果,好像与吴王府有所牵连,而且说不定吴王府会和苏家联姻。上元节结束之后就准备去江南走访一下,江南是富庶之地,不知道贪污是否严重。” “奏折都在王府里压下了,以后的事情我会亲自着人处理,江南各大府城,也就劳烦赵大人了。” “王爷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他本来还想着带妻子出去走走,但是府内有病重的爹娘,若是连她都不在了,难免被外人诟病,也只能作罢。 “自古贪官屡禁不止,教化是不可能,唯有抓住一个,清除一个。” 在周府一直待到晚上用过晚饭,周媚才和叶瑖回到王府,她还准备着这几日去承北侯府走一趟,看看赵兴宇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若是是在坚持不住,那她也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想一想曾经定也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郎,谁想到晚年居然会这般的凄惨,而且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依旧能让郭姨娘诞下子嗣,这个男人是强大的很另类。 初五这天一大早,周媚就往承北侯府去了。 没想到赵若兰和她的丈夫蒋书豪也在,还有那个快一岁的儿子,白白胖胖的很是讨人喜欢。 在正堂和众人互相道了喜之后,就准备往清友堂走去,却被赵若兰喊住。 “王妃今儿中午在府里用午饭吧?” “你有话要和我说?” “是有些话想要说,不过也就是随便说说,不是求你什么。” “那就留下拥顿便饭也可以,我现在先去看看外祖父,好像身子不适很好。”她算是应下了。 提起赵兴宇,赵若兰的表情有些愁绪,“爹是真的老了,我昨日去看过他一次,说实话,真的很可怕。” 那模样简直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我知道,但是表哥还要成亲,就算是他想死,也要等到表哥成亲以后才可以。” 赵若兰看着渐渐远去的周媚,说实话心里是很震惊的,毕竟父亲再不对,也是她的亲外祖父,可是她刚才的话,让听到耳中的自己,觉得遍体生寒。 即使父亲真的想死或者是不得不死,想必周媚也会用尽办法给他吊住命吧,一切都是为了赵元明的婚事。 如今选秀在即,他的婚事自然不会现在就定下,而六月份选秀名单才能真正的确定下来,到时候即使再紧凑,也要最少两个月,也就是要到八月,就算是父亲真的想死,也还要在病床上痛苦八个月。 此时的赵若兰才明白,她的心有多么的硬。 清友堂,屋子里很暖和,银霜炭正在铜鼎里静静的燃烧,而屋子里混合着药味和一种霉味,让这里的味道产生一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老奴参见王妃娘娘。” “嗯,外祖父身子如何了?”她走上前问道。 赵兴宇全身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格外的恐怖,颧骨高耸,脸色暗黄,上满还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老年斑,双颊也深深的凹陷,眼窝也是如此,呼吸若有似无,似乎轻微的一身风就能让他随风散去,头发更是稀疏,露出大块大块的头皮。 赵总管叹息着摇摇头:“哎,请了很多太医,都说只能这样拖着了,老爷现在只能喝点汤,稍微硬的东西都吃不进去,米饭也是如此。”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等赵总管离开,周媚走上前,王嬷嬷给她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她坐下。 伸手掀开被子,攥住他枯瘦如柴的手,搭在手腕内侧的脉搏初,察觉到脉搏细若游丝且断断续续,这是油尽灯枯的症状,也难怪太医不肯下药。 示意春琴取出药箱里面的金针,她处理了一下,然后在他胸口的位置稳稳的扎下去。 没多久,赵兴宇就缓缓的睁开浑浊的眼,眼神涣散始终找不到焦距。 “是媚姐儿呀,你是来看我的吗?”这句话他说的很慢,说完之后似乎力气不够用,大口大口的喘息,却被呛到喉管,咳嗽一下子带动着全身都痛得厉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