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涌上一阵暖流。 她和薛怀远从小生活在桐乡,薛怀远是县丞,经手过不少案子,平日也并不避讳她知道。她晓得世间险恶,却也常被人善心打动。在冷冰冰的姜家,在此刻,她的身边并不孤单,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桐儿,还有一个拔刀相助的柳夫人,这就足以弥补在这里感到的阴暗了。 姜玉娥见季淑然和姜幼瑶不好开口,这件事自然又落到了她头上,就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是各执一词,不过姜梨从前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她的确可能做呀!” 对呀,姜梨从前就毒害过嫡母小产,现在只是诅咒嫡妹,又有什么不可能? 人们愿意相信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姜梨心地歹毒,性情暴戾,刻薄寡恩,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谁都知道。 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很平常,很自然。 在没有其他证据下,就算不能证明此事是她所做,这个罪名也会安在她头上。 柳夫人眉头紧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此事来的突然,再从头找这件事不是姜梨做的证据,实在太难了。 眼看着此事再无转圜余地,姜梨才慢慢开口,她问:“香巧,我再问一遍,你可是亲眼所见,我是一刀刀一道道刻在这副头面上?” 香巧抬起头,触到姜梨平静的目光时,不知为何心中一颤。她定了定神,硬着头皮道:“奴婢是亲眼所见,二小姐说恨夫人和三小姐,以为三小姐抢了老爷的宠爱,要诅咒三小姐……” 众人哗然,有人道:“果然如此,真是歹毒啊……” 姜元柏的脸色更不好看,姜幼瑶和季淑然哭的声音更大了。季陈氏清了清嗓子,道:“姜大人,这件事你一定要给个说法。幼瑶身上也流着一半季家的血,此事若是不理清楚,咱们就进宫,让丽嫔娘娘说理去!” 竟是明目张胆的给姜元柏施压。 季陈氏的恐吓,也并未吓到姜梨。她只是轻声道:“香巧是母亲赐给我的丫鬟,若是香巧说谎……。” “不可能。”季淑然摇头,“香巧是家生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性情都信得过,手脚又勤快。如果不是梨儿你刚回府缺丫鬟,香巧我本想是留着的。” 桐儿忍不住冷笑一声,人品性情好,手脚又勤快?哄鬼去吧! 姜梨低头看向香巧,香巧仍然匍匐在脚下,她低着头,感受到头上姜梨审视的目光,脊背渐渐爬上一层凉意。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就在此刻,香巧的心中,却突然掠过了一丝不安。这不安转瞬间变的越大,让她的心里突然萌生出退意。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也只能将这出戏唱下去。 “我也觉得香巧很好,这些日子在我身边,一直陪我聊天解闷,托她的福,我回府后,过得也不乏味。所以当她背叛我的时候,我才感到十分伤心。”姜梨道。 香巧连忙道:“二小姐,不是奴婢背叛您,而是奴婢……奴婢实在不能看着您这么一步步错下去,奴婢实在没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啊!” “良心?”姜梨轻声反问,突然笑了,她说:“你有吗?” 香巧心中越来越不安,她只道:“奴婢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要背叛我。” “够了,二丫头,”姜老夫人终于开口,“你到底要说什么?” 姜梨收回落在香巧身上的目光,环顾周围,慢慢道:“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我就必须要找出此事非我所为的证据,否则这千夫所指白挨一回,我生母的在天之灵也会心疼。” 姜元柏闻言,脸色更差。 姜梨伸手,走到姜幼瑶身边的丫鬟金香身边。 最初就是这个丫鬟,从匣子里拿出了红宝石头面。 姜梨走到她身边,重新拿起放回匣子中的头面。宝石在日光下熠熠发光,血色流转,本该是剔透的,却因为上上下下的斑驳刀痕,变得十分黯淡丑陋。 那副头面被姜梨捧在手上,季淑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