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中也满是不屑。 这位薛芳菲,生的绝色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在姬蘅眼里,实在一无是处。便看她对婆婆小姑态度的纵容和温顺,为了沈家委曲求全,姬蘅便觉得刺眼。只道“美则美矣毫无灵魂”。他没想过他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但这样呆板如木偶,和所有官家夫人一般热络而狡诈,市侩藏于笑容之下的女子,他看也不会看一眼。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称得上“燕京第一美人”? 对于薛芳菲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此,没料到今日却在一墙之隔,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薛芳菲。和在酒楼之上见到的薛芳菲不同,她并非是个傻子,也不是无药可救,至少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可惜的是,她喜欢沈玉容超过喜欢她自己,以至于才会愿意为了沈玉容牺牲自己的“喜欢”。 所以爱这回事,便是人世间最傻的东西,喜欢一个人,掏心掏肺的对待对方,自己一无所获,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做个永远清醒的看戏人,在一边笑着喝彩就好。 “姑娘想要荡秋千?”丫鬟问道。 墙里的薛芳菲笑着叹息一声:“久违了。所以难得他们不在府上,我可以自由一分。”她像是坐在秋千上,摇荡起来。 似乎可以透过面前这堵墙,能看到芙蓉花貌的绝色女子,坐在秋千之上,面上含笑,窈窕袅娜的模样。这是比春光还要美好的画面,他可以跃上墙头去看一眼丽色,但他什么也没做,仍旧斜靠在墙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纵然聪明绝顶,才貌双绝,却只能困于这样的陋屋,甚至在院子里荡秋千也成了奢侈,天下间还有比这更惨的事么?至少姬蘅觉得这沈夫人有些可怜,她自己也傻的可怜,这样无望又卑微的日子,她竟也能自得其乐,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至少在姬蘅眼中,仅仅见过几次沈玉容,就知道沈玉容绝不是一个能安贫乐道之人。他眼中的野心和**,比他的才学还要旺盛,他和这个院子里,能荡荡秋千就开心起来的女人,绝不是同一种人。不是同一种人,就注定一起走不了多久,薛芳菲以为的幸福美满,迟早有一日会被摧毁。薛芳菲看不出来,是因为她是戏中人,而他看得出来,是因为他是看戏人。 “咱们来燕京城都好几年了,一次庙会都没能去看过。”丫鬟嘀咕道:“夫人居然说是姑娘容貌太盛,怕被歹人瞧见,这分明是借口嘛。哪有这样的,那天下间赶庙会的,岂不都是丑人了?” 薛芳菲在院子里笑道:“海棠,你怎么如此斤斤计较,不就是个庙会么?过去在桐乡的时候,你赶得可还少了?” “正是因为在桐乡的时候赶得很多,可到了燕京城却一次也没有,这还不如在桐乡时候的日子。奴婢倒是没什么,就是委屈了姑娘。燕京城的庙会比桐乡的热闹多了,少爷每次写信来的时候都问姑娘,也难为姑娘次次只能编造。” 薛芳菲笑道:“阿昭那傻子,我说什么就信什么,如今也就是新鲜几日。等他日后真的云游四方,闯荡江湖了,哪里会看得上小小的庙会?到时候便是我写信询问他又瞧见了什么新鲜的东西,说给我这个姐姐听。” 她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纵然是面对着这样不公正的苛待,婆母小姑的刻薄,她也不以为意,说的都是极好的,令人高兴地东西。于是这一头,姬蘅嘴角的讥讽更浓,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傻女人,难怪多少男子说起状元夫人的时候,总是一脸向往,生的美的女人很多,生的傻的女人也很多,生的美却傻的女人就少多了。尤其这女人不是真傻,而是装傻,难为的是一装就是这么多年,她是自欺欺人呢?还是根本就觉得这样也很好? 姬蘅不是女人,不知道女人的心思,也不想知道。 不过他听着这女人说话,反倒觉得有些好笑,是了,世上不止他一个过的不好的人,多的是人有的凄惨的过往,这燕京第一美人的沈夫人,过的这样惨还犯傻,和他过早的清醒面对黑暗,不知谁更惨上一点。 “姑娘就一点儿也不怨么?”那里面的丫鬟又在说话,“姑娘也不肯将这些事情写信回去告诉老爷,老爷和少爷知道了,定然会为姑娘出头的。姑娘从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