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女出生,这样的女子,若是因个戏子而死,梁成文觉得,太不值了。 庞箐睡得并不踏实,半夜醒来,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身旁,摸到了,心才又安稳下来。 庞箐年过双十,人虽是美貌,但在女子之中,已非妙龄。她出嫁七年,守了七年的活寡。没人关心过她在这深宫中过得怎样,只有她自己孤影自怜。她心里清楚,她的日子会这么一成不变的继续下去,直到她人老珠黄。 容颜易老,无人怜惜。 每日对镜揽妆,她都不知自己精心打扮是为了给谁看。 黑暗中,她轻轻侧身靠近梁成文的肩膀。 梁成文出身如何,身份如何,她都不在意。他的样貌,他的性子,都是她喜欢的。原本她是没什么计划的,欢心的日子过一天就赚一天,只要这辈子开心过,哪天死了都甘心。 但是真的得到了,又不甘心了。 梁成文醒着,但他没有动。庞箐常常会在夜间这样子醒来,然后依偎住他。 过了不知多久,庞箐的呼吸渐渐绵长。 梁成文慢慢起身,披衣,轻声退出房门。 贴着墙壁悄声快步行至西宫的苑门外,他止住步。 “你又来迟了。” 门廊处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 梁成文赶紧抱歉道:“梁都卫见谅,我……” 他总得等庞箐睡了才好出来。 梁桐也没再深究。 两人最早在东陵王宫里相遇时,便都有心想与对方结交。 为什么?因为彼此都是梁都人?又都姓梁?他俩也说不清具体原因。 梁姓如今听来,像是北梁的国姓。但梁国的建国时间都还没有他俩的年纪大,他俩的姓氏在前齐可算不上什么。但是很多人在前齐改国号为梁后,都相继主动改了姓氏以避讳。像他俩这样继续叫着的,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如今在他国遇到同姓,心理上自然就有了些不同与旁人的感情。 这样的深夜见面,也不是第一次了。 梁成文抬头,见梁桐坐在门廊的屋脊上,月亮在他的身后成了背影画,将他映成了一个黑色的轮廓。 梁成文是武生,登上屋脊并不在话下,他躬身踏墙,几步窜上来,坐到梁桐身旁。 梁桐抬手递了一壶酒给他。 梁成文接过来,借着月光看到酒壶是青瓷的细嘴式。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梁桐这个人做事如同他的外貌一样,得体讲究,人长得玉树临风,喝酒也喝得这么文雅。与他不同,他觉得喝酒不如用大碗大坛来得爽快,不过,他也不是和喝酒能海量的人。 梁成文仰头喝了一口,觉得这些都像他俩的感情一样。 梁桐有生之年做得最出格的事,一定就是爱上了乐安公主,在乐安公主以为人妇的情况下,与她相恋。据他所知,他们现在……好像也是睡在一起的。 梁桐内心一定是挣扎过的。 他就不同了,他曾想着破罐子破摔,得过且过,死活都无所谓的。但是现在,突然也想着可以挣扎一下,说不定就能争取到什么。他又不敢深想,庞箐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一辈子屈就于他呢?而梁桐和乐安公主真的很般配,更何况乐安公主那么小,爱上他一定愿意跟他一辈子。 “你敢不敢上战场?”梁桐开口,打断了梁成文的思绪。 梁成文看着梁桐,没有立刻回答。 梁桐说:“很快就会打过来。” 边境线上正在打仗,梁成文也知道,他问:“会发到这里?打进王宫?”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