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借助后视镜和陈柔沛对视,轻声说:“放我在这里下车吧。” 陈炎的声音轻轻柔柔,不具半分威胁力。 陈柔沛冷哼一声,面带微笑说:“既然主动约我了,这顿饭——你得陪我吃完啊。” 陈柔沛这话已经说得阴阳怪气,更让陈炎确定:终点就是一场鸿门宴没跑了。 陈炎不傻,他伸出手温柔地撩起陈柔沛披散在肩头的大波浪卷发,执起一小撮染着渐变蜂蜜茶的头发,捏在手里把玩,他说:“在这里放我下车……” 话音未尽,陈炎露出嘴角淡淡的小梨涡,唤道:“听话哦,我的好妹妹。” 陈柔沛十分恶心“妹妹”这个称呼,从陈炎口中说出来,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跳起来,她嫌恶地想要甩头挣脱陈炎的手,结果因为陈炎手中的那一撮头发被捏紧,她这一挣扎的后果,就是直接扯到头发根。 陈柔沛“嘶”的一声,烦躁地厉声叫道:“呀!放手!” 陈炎非但没有放手,还揪着陈柔沛的头发往后拉,扯得陈柔沛头皮阵阵发麻,她尖叫道:“陈炎!你是不是疯了!” 陈炎依然面带笑容,柔着嗓音说话:“妹妹,我刚说了——我要下车,你听不见吗?” 缠在手指上的头发拉得绷直。 陈柔沛猛的一个急刹车,车子歪歪斜斜地靠路边停靠—— 好在这段路僻静,来回车辆也很稀少,否则现在说不准就会出现意外。 陈炎捋顺陈柔沛的头发,打开车门临走前,还对气急败坏的陈柔沛说:“下次见啦,我亲爱的妹妹。” 陈柔沛捂着头顶上被扯得生疼的头皮,恨不得扑上前去撕烂陈炎的笑脸,实际上她只能咬着嘴唇喋喋不休地叫骂道“贱人,贱人”,一刻不停,可她这点儿出气话却对陈炎造成不了半点伤害,只气得她自己都差点飚出眼泪来。 陈柔沛之所以敢独自一人出来接陈炎,一是担心陈炎起疑不肯上车,二是料定陈炎在她面前怂得像只缩头乌龟,绝对不敢造次。 然而,陈柔沛认定的“绝对”,下场就是被陈炎揪着头发中途下车——她从没在陈炎面前受过委屈,更别说是吃了这么大的亏。 陈炎离开陈柔沛的车子,原本还有点儿担心陈柔沛一气之下会踩油门朝他冲撞而来,不顾后果地同归于尽。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站到行人道上,隔着停靠在路旁的车子做掩护,这才放心了些。 事实证明,陈炎想多了:陈柔沛肯定会噎不下气来报复他,但绝不是现在就冲动行事。 陈炎用手机软件叫了辆车,坐在车后座,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发呆:今天一时硬气地和陈柔沛摊牌之后,他以后的生活大概都不会好过…… 这仅仅只是一个新开始。 陈炎闭了闭眼睛,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躲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陈炎缓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打破车内的安静,声音微哑地说道:“师傅,麻烦你掉个头……” * 等陈炎蹲在男神的小区楼下时,已经是六点多快七点钟的时候。小区里亮着高高站立在路旁的路灯,飞蛾绕着发光发亮的灯泡来回撞击,不知疲惫。 这会儿天上还飘起毛茸茸的细雨丝,陈炎缩在屋檐底下,拨通男神的电话,用绵软的声音说:“程溪……我想见你……” 程溪打完球刚下场休息,接到电话一听陈炎的语气就知道小怂包不对劲,忙问:“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陈炎:“我在你家楼下。” 末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