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真跟秦锵之间也无联系。”刘煜说。 “可是怎么会……” “所以,本王叫你好生想想,有什么可能是会取你性命的事?” 章柳清跪在地上,突然身形一震,明显颤抖了一下。 “可是有眉目了?” 那一刹那,震颤消失了,惶恐也没了,章柳清面色更惨白了,但人却明显镇定下来,仿佛必有一死,已经做好赴死准备一般。 他拱手道:“臣既未开罪过什么人,也未与任何人结党营私,实在没什么眉目。朝中人如此之多,我想殿下或许是弄错了。” 宋轶当即就在心中叹息:完了,这回这个人怕真是死定了。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人意料,就如当初吴邕会选择死路一样,若他真与这背后之人有什么牵连交易,祸及的将是满门,说不定还是诛九族的大罪,既然难逃一死,不如牺牲自己,保全家族,章柳清自然也会这样选择。 “起来吧,大概真是本王弄错了。” 章柳清复入座,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倒是他的两个族弟愈发惶恐了,不由得在私下里低声说:“夜色已凉,饭菜也快凉了,要不要……”两位族弟自是是被方才一翻对话给吓到了,此刻正想着散了宴席,各自脱身也好。 谁知道话未出口,章柳清反而说道:“你们再去备点热酒热菜过来,难得豫王、长留王和京兆尹三位都在,我便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难道这种时候你不该躲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逃命吗? 章柳清不是不躲,而是,他无处可逃,也不能逃! 刘煜和宋轶自然也是明白的。 既然不能逃,何不享受这最后时光? 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终究不也摆脱不了被人摆布的命运吗?这最后时候再窝囊,这一生真真是白活了! 两位族弟领命而去,先前还矜持地不喝酒的章柳清亲自温着酒,长留王将酒杯递过去,“他们有事要办,我可是很闲的,可以陪你喝几杯。” 章柳清爽快地给他满上,两人觥筹交错,喝得好不畅快。 眼看时间滑至亥时末,那些在望月湖守候凌波仙的人散去不少,但独独这一处人却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说豫王在这边。 豫王那是谁,这可不是轻易会出动的主儿,他若在,是不是表明他窥探出什么先机,知道凌波仙必然在此出现? 这头一波赶来的人一看,不但有豫王,还有长留王和京兆尹,这下愈发笃定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原本只有十来号人的地方一下变成了百来号人。 尽管刘煜说只是好友夜饮,并没什么凌波仙,那些人还是厚着脸皮在远处守着。凌波仙没有不打紧,有这几位看也是赚了。 其实刘煜也存了一个心眼,人多他不怕,只要不耽误抓凌波仙就成。能够在这些人面前抓住凌波仙,破出这个谣言,反而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子时三刻,隐隐听得咕咚水声,刘煜挥手,这方丝竹停歇,众人一起朝湖面望去,只见离亭子不足三丈处,有花瓣从湖水中翻滚而出,一圈圈,如涟漪一般荡漾开去,瞬间铺满大片湖面。 岸上围观百姓激动了,但谁都没敢出声,生怕话一出口,把那位腼腆的凌波仙给吓回去。 上百号人凝神静气,一起盯着湖面。尽管湖边掌着灯笼,但要看清楚三丈之外还是颇有些难度,他们只看到红色的花瓣随着中心涟漪一圈一圈地铺散过来,有人蹲在湖边上,伸长手,等着花瓣荡到岸边,捞起一片,香气扑鼻,侵入肺腑。 捞花瓣的人一脸享受,仿佛那捋香气是什么神丹妙药,有奇特功效,其他人争相效仿,纷纷去捞花瓣。 亭中众人,互看数息,都透出紧张之色,除了章柳清,依然捏着酒杯,含笑看着湖面,他说:“若能见凌波仙一面,死而无憾了!” 其他人尽皆看向湖面或者岸边百姓,赵诚道:“他们说香,我怎么没闻到?” 刘煜皱了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