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一码归一码。” 白简行不置可否,又踱到桌案前捧起书,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傅成蹊一边无可奈何地叹气,一边将自己收拾利落,忽而觉察到少了点什么,细细琢磨了片刻,咂舌道:“对了,毛球儿哪去了?” 白简行从书中缓缓抬起眼,朝桌子底下望去,傅成蹊循着他的视线向下瞧—— “……” 九离此刻正蔫头蔫脑地被关在一只木质雕花鸟笼子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傅成蹊,雪白的绒毛此刻也乱糟糟的,此番形容哪里还有半分海神大人的风光劲儿,瞧得人一阵心酸。 “阿简,你这……” “他不安分,总往师兄床上钻。”白简行淡然道。 傅成蹊俯下身子打开鸟笼,九离立刻伶俐地窜到他脑袋上,瑟瑟缩缩地瞧着面色沉冷的白简行。 “小毛球儿毕竟救过我,还帮我们逃离海之虚,你这般待他不合适——”傅成蹊颇有点语重心长的意味,端出一副大师兄的架子。 白简行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正在此时,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 来人正是阿枫,他道,有两名老者在客栈厅堂等着,想当面感激莫公子、白公子的恩情。 两位老者?傅成蹊咬着嘴唇皱起眉,端着下巴思索片刻,仍记不起自己在月莱国帮助过什么老者,对阿枫点了点头:“我们去瞧一瞧罢。” 他稍稍一迈开步子,腿间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猝不及防身形一颤,面上却不露半分动摇,咬着牙缓步跟在阿枫身后,走了四五步额角便浸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别勉强——”白简行俯身在他耳边低低地道了声,便一手托起他的背一手抄起他的脚弯,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横抱在怀,气定神闲地下了楼。 阿枫自然已见怪不怪了,满面从容领着他们去见来访者,客栈大堂一众人皆瞠目结舌地瞧着这抱“男媳妇”的奇观,傅成蹊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要烧起来了,抬头瞧了眼面不改色的白简行,认栽! 两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看到他两人,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扶着拐杖,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其中一位用颤抖苍老的声音唤道:“莫哥哥、白哥哥!” 闻言傅成蹊身子猛地一颤,被一位老者称呼哥哥,这种滋味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白简行轻手轻脚地将他放了下来,瞧傅成蹊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解释道:“他是阿让。” 傅成蹊睁大眼睛瞧着这位满面皱纹年近百岁的「阿让」,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脑子转得极快,原来在海之虚凝滞的时光已然重新流转,须臾岛上的少年人回到陆地,瞬息变成垂垂老者。 而阿让身旁那位老妇人,便是音儿了罢。 傅成蹊看到眼前的两人,感慨万千,即使知晓归来后年华瞬逝,也心甘情愿义无反顾么? 宁可回归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尘世生活,也不愿在漫无边际的时光中永生—— 大概是因为会寂寞罢,永生是让人窒息的虚空。 阿让的口齿已不大清晰,他颤巍巍地握住傅成蹊的手感激了一番:“没想到我与音儿姐姐还能有回到故土的一天呐。” “莫公子、白公子,谢谢你们——” * 送走音儿阿让,五郎一家也来了,捎了许多海产干货来道谢,得知他们即将要渡海回大乾国,阿良拍拍胸脯道:“这事儿包在阿爹与我身上,莫哥哥白哥哥放心。” 傅成蹊知是五郎父子的一片心意,也不多做推辞,欣然道了谢。 阿良笑嘻嘻道:“莫哥哥,此番渡船前往大乾国也不单单为了你门,阿鸢姐姐也一道儿去。” 瞧傅成蹊面有疑惑,阿良道:“阿鸢姐姐在酒馆认识了一位大乾国的公子,人长得好看待姐姐也好,以后姐姐就与那位公子回大乾国过日子了!” 闻言傅成蹊略略松一口气,阿鸢总算是放下了过去,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 五郎在一旁补充道:“说来也怪,最近连津城来了好多大乾国的人,虽说往年春季也有许多大乾商人渡海来做买卖,但今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那些人也都不似商人,奇怪得很。” 傅成蹊与白简行对视一眼,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 这次被折腾得不轻,傅成蹊连日常行走都疼得冷汗涔涔,而且伤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