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直接叫名讳不合适,就选了这么一个称谓,被他唤道的僧人神情冷肃地转过头。 “多谢法师能够出手相助。” 狐妖变为了人形,但从外面看,看不出一丝妖物的迹象,倒是比常人更像常人,声音意外的悦耳动听,如当过翠竹里的晓风,吹拂而来时,带着缕缕清幽之气。 “不必,贫僧当年受桃树妖救过一命,现下这里算是了断当初的救命之恩,此次过后,我们不再有牵连,若他日你们又受困,请勿再与我求救。”他所做之事顺应天理,不会妄图去插手更改谁的命运,扰了他人的命运,也乱了自己的修行。 “法师请放心,一过了河,我们就会立刻离开这山间。”许从一暗里拍了拍乜笙的手,知道她对乜偃这话不认同,但安抚她,不用多言。 乜笙看向乜偃,僧人道了刚才的话之后,右臂高高抬起,随即朝后猛地挥臂,衣袍竟是发出一阵猎猎的声响,没有船桨的木舟在这一挥后,开始动了起来,船头缓慢转向,船身同河岸垂直,跟着木舟在乜偃的法术催发下,朝着湍急的河流中间速行。 三十多米宽的河道,用了没多会,就快速渡完。 乜偃同先前一样,先一步飞身上岸。 木舟里乜笙将摇身一变,变成了红狐的许从一搂在怀里。另一手提着长长的粉色裙摆,往岸上走。 突然一道狂风吹来,吹得木舟猛烈摇晃,更是将河岸上的许多枯黄落叶都给吹得在空中肆意翻滚飘荡。 枯叶带着尘土直扑向乜笙,乜笙离船一跃,就往河岸上方跳,只是这一跳显然太过急促,手臂就没能抱牢红狐,红狐飞出去,眼看着要往地上坠落。 又一道风刮过来,红狐下一刻落在一个泛着檀木幽香的怀抱中。 这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乜偃看着红狐坠地,意外的心中就是一紧,身体比意识还要快要一步,等到意识回笼,红狐已经被他抱在了手里。柔软的毛发贴服着皮肤,细滑顺直,令人顿生一种迷恋的心情,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 乜偃眼眸陡然一凛,手掌一动,就将红狐给扔了出去。等红狐滚落在地上,稀薄的红雾散开,显出里面的红衣青年时,乜偃面色已经染上了冷霜。 “妖物,我好心救你一命,你竟然不知感恩,擅用妖法,企图蛊惑贫僧。”乜偃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如同即将出窍的寒刃。 一边乜笙脚刚刚站稳,就听到僧人来这么一句,一时间特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对于乜偃口中说的事,乜笙第一个表示反对。她和许从一相处的时间不多,可足够她完全了解对方,他决计不会这样做。 “乜偃。”见面这么久,乜笙第一次叫乜偃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她多年前取的,乜偃被他师父带走后,一直用的这个名字,没有另外取法号,这个名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乜偃有着一种无形的约束力。 环绕在乜偃四周的罡风消减了一点威力,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远处身形不稳的许从一,青年被他这样一通冷喝,神色间似有悲伤和无助,之后他转眼看乜笙。 敛下愤怒的情绪,乜偃将木舟用术法掩藏起来,不再同乜笙他们有任何言语,背过身,就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密林深处。 乜笙盯着乜偃身影消失的地方,缓缓呼了口气。许从一眼帘半垂,嘴角边一抹自嘲的笑。 浓浓的悲伤笼罩在周遭,就是乜笙都被感染到,她拉起许从一左手,拉到自己唇边,低头亲吻着皙白的指背。 “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就是精怪都很少,我曾经听槐树妖说过,我们去那里好吗?”一直这样逃亡下去肯定不是法子,最好能够找到一个长久的藏身之处,乜笙隐约有点记忆,大概在东南方向的一个山谷里。 “他们要抓的是我,你这样跟着我东躲西藏,说真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他其实想劝服乜笙不要再和他一快,只是又知道,乜笙一旦做了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