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陆橘翻了个身,背对着慕倾袂,左手按住怦怦乱跳的心口,慌乱地答,“少爷你也回去睡吧,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事的……” 她一边自欺欺人,一边在心底哀嚎,那老师傅说的果然不是诓话,这门竟然这么不隔音她做噩梦哼哼两声,慕倾袂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陆橘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将呼吸放缓放轻,假装已经很快进入睡眠当中了。 可是床边迟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陆橘等了一会儿之后,慕倾袂依旧没有离开,陆橘的呼吸慢慢屏住了。 时间的线轴在此刻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被子下面,陆橘悄悄按住心口,不想让自己的心跳得如此厉害,砰咚砰咚,愈演愈烈,好像连月光都变得无限明亮,照的人心惶惶,几欲惊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 寂静的空气里,慕倾袂带有磁性的声线无比清晰地传入陆橘的耳中,隐约声音细碎,似乎是他在旁边坐了下来,“我陪着你,你睡吧,我就在这儿。” 他的嗓音带着些许的低沉暗哑,叹息般飘渺轻缓的语调,像是黑夜中一人的独白。 “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拦着你,我陪着你。” 黑夜里,陆橘的心狠狠地震了一震。 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而且还在因为这话而逐渐清醒,可惜慕倾袂根本就不知道她还醒着,也更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她躁动不安的内心,继续道,“但是,永远都不要像这次一样,一声不响地离开我身边。” 我也不想的! 陆橘暗暗咬着牙床,这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是月色皎洁,照的人心底亦如明镜般清醒,微风轻轻吹着,将入秋的凉意一点点送入,此刻有风有月,此事无关风月。 这天晚上,陆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了慕倾袂的影子,她的被子好好地盖着,被角也掖得恰到好处。 陆橘倾身坐起,看见床尾正对着的那道门是关着的。 窗外又开始忙碌起来了,新的一天已经降临,过去的事情便成为了回忆,回忆之所以被称作回忆,就是无法重演,无法佐证。 以至于,陆橘有些恍惚地觉得昨夜的一切,其实是她做的一场梦。 梦境中的另一个主角却在下一秒就闯入了她的视线,慕倾袂端着一盆干净的温水,放在床头,“你醒了?擦擦脸,等会儿吃早点了。” 陆橘又惊又慌,她何德何能让堂堂一个大总裁来亲自照料她? 慕倾袂脸上依稀有歉疚的神色,“这里条件不比家里,水质可能不够清洁,等你的腿再好些,我们就离开这里。” “已经很好了!” 陆橘将双手放进温度正好的水盆里,那热度熨熨帖帖得,从指尖传递到心脏,温暖了四肢百骸,声音小小的,“谢谢少爷。” 不敢让他听见,他说过,再说谢就‘惩罚’她,但却不能不说,本就够自责的了,若是连句谢谢都不能出口,她恐怕会内疚而死。 慕倾袂对她很好,傻子都能知道。 陆橘当然也知道,但她只能假装自己就是个傻子。 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好像是一个逃跑的小偷,揣着那些温暖和感动一路潜逃,却被主人给逮了现行,然而,偷来的东西还不回去,她又已经无力躲藏,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捉住,这温暖越多,心中深埋的罪恶也越多。 牵丝藤蔓般相互缠绕着,直到将她的心彻底收拢锁紧,等待着,什么时候有人投下火种,将这些牢笼,轰地一声烧个干净。 饭后,思雨来给她作复诊。 给她检查了腿上的伤口,又用听诊器在她胸口听了一会儿,“没有并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