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想起一些有的没的。 已经跟林非禹说好了三个月的期限,而她向来一言九鼎,说打赌就打赌,转身就将这件事情给暂时抛到脑后,可是现在看见人家一家三口和乐融融,便总也忍不住开始回想起自己那档子事儿来。 于是洒脱也变成了拖傻,无法自拔。 人啊,总是容易在亲眼见证别人幸福的同时,开始无意识地对比自己的不幸,还真是善于自虐的生物。 慕凌菲很快压下了自己的情绪,笑着朝陆橘打招呼,“小橘子,快点过来吃饭,你瞧你瘦的,一阵风都能刮跑一样,一定要多吃一些补回来!” 陆橘笑着拉九儿坐过去,点头,“嗯!” 这一顿饭吃的很好,仿佛是因为劫后余生,对待生活的态度又有了变化,也开始珍惜起从前并未怎样放在眼中的稀松事情来,陆橘直吃的肚子微微隆起,才放下了碗筷。 吃撑了就要消食。 慕倾袂回公司处理事情,九儿明天还要上学,因此慕凌菲将她送回慕宅。 陆橘一个人在走廊里慢慢走,又走到了沈桃曾经住过的那间病房。 里面理所当然是空的,什么人都没有。 自从她打南方回来之后,慕倾袂便告诉她,没有人知道沈桃是怎么离开的,告诉了他们陆橘戴着的那块手表的用处之后,在所有人都忙着找人时,沈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的离开,也间接说明,这个人会出现在慕家绝非平常,而是早有预谋的一件事。 只是因着她拼死救了陆橘跟九儿,后来又冒着绝对会暴露的风险指点他们找到了陆橘,慕家也没有对她追查到底,只当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走了便走了。 只是陆橘始终意难平。 她曾经送给沈桃的那块手表,现在也在慕倾袂那里,所以她身边没有任何能够回忆这个人的东西,就好像沈桃真的只是一个幻想,从未存在过。 现在,她开始真正懂得了照片礼物之类的真正意义,它们能够保存下一个人存在的证据,不至于回想起某一个人的时候,靠的全是脑海里那些一经尘封,就容易再难想起的回忆。 沈桃……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总是要救她呢? 陆橘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转了几圈儿之后又回去睡觉。 窗外月色融融,已经入了秋,天气开始转凉,房间里虽然温度和湿度都正好,但是听见风吹过窗棂时的声响,还是忍不住想象秋的萧瑟,感觉出一丝冷意来。 陆橘蹙着眉,抱紧了被子。 她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还是一些胡乱拼接的片段,隐约是滂沱的暴雨,刺目的车灯…… 梦中的场景倏忽逆转。 还是病房,只是这病房冰冷的与现下所住的病房截然不同,还有什么不同…… 陆橘看见病床上坐着一个人,她的手腕上竟还系着锁链,又黑又粗的黑色链扣摩擦得手腕发红,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流出殷殷的鲜血来。 她就在那里垂着头,穿着一身白色的宽松衣裙,好像死了,又好像还活着。 陆橘仿佛漂浮在空中,她想过去问问那人是谁,为什么被锁着,结果费尽心思也没能飘过去,坐在床上那人却有所感一般猛然抬头,长发下,赫然是跟她一般无二的脸! 只是那脸蜡黄,那唇苍白,好似痨病鬼。 “啊!” 陆橘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 这是什么梦? 是因为最近住医院的次数太多了,导致她连做梦都跟医院紧密连接吗? 只是梦里的她也太吓人了一些。 那样子,活像没有几年好活了。 陆橘拍了拍脸,下床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脸蛋虽然瘦削,但好歹还是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也清澈明亮,全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