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妮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冷冰冰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吗?” “嗯?” 柳丞哲转过头,目光宛如实质般落在柳小妮软软垂在一边的右臂,眼底藏着淡淡的讥讽,“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私?” “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了。”柳小妮后退一步,觉得那本已经毫无知觉的伤口又开始疼痛了,无力的不再只有右臂,这感觉瞬间攀爬至四肢百骸之中,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哥哥很可怕。 不再是那个谦逊懂礼的哥哥,不再是那个会教导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哥哥,不再是个那个会劝她放弃不该有的妄想,安心做自己的哥哥。 柳丞哲看着柳小妮后退,满是机关谋划的眼底开始逐渐染上一丝迷茫。 是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自己的呢?或许是在看见慕倾袂和陆橘呃求婚视频遍布大街小巷,他不管逃到哪里,耳边都是一阵阵回旋不断的声音—— 那么,我愿意。 他可以一辈子谦虚大度,徐徐而行,却始终都没办法做到听陆橘对别的男人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 柳丞哲面部线条微微绷紧,一双素日里盛满温和的眼眸此刻也被烈火淹没。 这三个字,本该是说给他的…… 本该是属于他的! 天边飘起了细细的雪花,一如当年那飘零的白,这世界上有冷便有热,在回忆的最深处,总也有些属于他的温暖。 无风,细小的雪花旋转着飘落,将异国一片小镇用银白包裹得美轮美奂,一处二层小楼的阳台上,身穿红色毛衣的女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从阳台的栏杆探出去,垂在漫天飘零的雪花当中,白皙的小腿被冻得没什么血色,不知与雪相比,哪个更纯洁一些。 柳丞哲从车上下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陆橘坐在阳台上,对他招着手,她还穿着那一身临时买来的红色大毛衣裙,乌黑的发,鲜红的裙子,素白的小腿与一双玉色的足,柳丞哲当即就变了脸色。 心里的怒气也不知从哪里来,他几步走进去,迅速地到了阳台,也顾不得礼教约束,双手在陆橘臂下一抄,就将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她当真很瘦,就算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整个人也轻的不可思议,以至于柳丞哲抄起她的时候没有估算好力道,差点直接将陆橘给捺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身双臂紧绷了些,就这么‘掐’着陆橘,将她一路举到了沙发上,陆橘没有反抗,只是咯咯地笑,“是不会抱女人吗?你这样,我会以为你要把我丢实验台上去开膛剖腹。” 柳丞哲眉间的怒气更甚。 他不明白,明明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为什么说起‘开膛剖腹’几个字来,竟然也毫无避讳。 彼时的他也不明白,自己心底的怒气,到底是来源于一个医者的本能,还是出自……对她这个人的关心。 气归气,柳丞哲将陆橘放在沙发上时,还是注意着没有抻到她的肚子。 而后长腿迈开,径自去洗手间准备。 很快端了一盆热水出来,热水盆的边缘搭着毛巾,里面沉沉浮浮着一些草药,家里不比医院,能找到的也就这么多,他连厨房的花椒都拿出来用了。 “这是做什么?” 陆橘在沙发上依旧不老实,晃动着双腿,笑眯眯地看他端水过来,“是要给我洗脚吗?” 她刚来的几天里,从来都不肯笑,整天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表情,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对环境开始熟悉,每时每刻都要笑,只是柳丞哲始终觉得她的笑永远都不是发自内心呃笑容,不是带点对别人的讥讽,就是带点对自己的嘲弄。 柳丞哲沉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