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并没有将这件事等闲视之,林非禹也就没有再多说,靠在她身边,看她将那盒安神香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忽然悠悠地道,“如果有一天我为你挡刀受了伤,或者干脆就死了,你会不会有点难过?” 慕凌菲把玩安神香的动作顿时一停,抬起头来看着他,眸色诧异,“你疯了?” 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墓地说这种话,就算不是乌鸦嘴,听着也让人心里不舒服。 “好像有点。”林非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温文尔雅的一张君子面孔上全无半点开玩笑的神色。 “还是算了吧,我不需要别人帮我挡刀,挡了我宁可不活着。”慕凌菲疲倦地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欠人情,欠了这样的人情,一辈子都还不起。 林非禹站在原地,眸光里波光微敛,低声喃喃道。 “我能够全权支配的,只有这一幅血肉之躯,也愿意全部交付给你,伤了碰了,损失的还是你。” 他有的是心机,略施小计便可以将现有的局势逆转,让慕凌菲倾心于他,可是这样处心积虑谋划来的东西他不想要,也不屑去要。 林非禹松松握了握拳。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虚惊一场,让他一直八风不动的心忽然开始有些焦躁。 这样手中只能虚握着风的感觉太差了,真的是太差了。 将近中午,拜祭活动才算是结束。 慕倾袂虽然来了族陵,但是压根儿就没下车,旁人大抵以为他在表达什么不满,但是慕凌菲知道他就是单纯地不想过去。 他肯来这里,都是看在慕凌菲这个姐姐的面子上。 慕凌菲上了车之后,一股浓重的疲惫又升上来了。 慕倾袂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林非禹给的安神香,让我回去点着,”慕凌菲靠着座位闭上了眼睛,“跟个老妈子一样。老弟你以后可不要学他,男人太娘不招人喜欢。”话落,她不禁睁开了眼睛,神色间露出些许茫然。 也许是因为在慕倾袂面前太过放松,就连慕凌菲自己都察觉出来她方才那一番话竟然会透着一股子‘爱娇’的气息,就像是被宠惯了的妻子在跟别人显摆自己老公又给她买了新款包包一般,一般故意抱怨对方败家,一边愉悦地享受着这样的宠溺。 还真是……一言难尽。 慕凌菲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在慕倾袂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而嘲笑她的无良弟弟,对此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很快就将视线继续转回电脑上——即便是来这里,他依旧在处理工作。 慕凌菲不无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私心里觉得,慕倾袂好像又要回到从前的状态了,没有遇见陆橘之前的状态。 无悲无喜,无论是走在鲜花大道还是荆棘丛林,视线都绝对不会偏移半分,就那么专注地向前走着,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什么,但绝不会停下来,好像这样就会找到生命的意义一般。 慕凌菲叹了一口气,“老弟,你打算什么时候……” “累了的话,就去后面那辆车休息。”慕倾袂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慕凌菲停住感慨,瞪着眼睛盯了他一会儿,最后只得放弃了,整个人往座位里一靠,“知道了,我闭嘴。” 有些事的确不是外人掺合就能解决的事情,直到慕倾袂自己想通之前,别人再怎么说,大概也都只是拔苗助长而已。 帝都大学附属医院。 清晨的宁静很快就被一阵喧嚣击破,一伙人闯进了门诊大楼。 值班的保安正去泡杯面,眼见着这么一伙人呆了一呆,立刻扫了一圈儿,发现人群之中并没有任何伤患,脑海里顿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