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来这里的战战兢兢,在场的人都不是官场上的新丁了, 可以在保和殿保持从容不迫,谈笑风生,就是声音会自动放低,现场只能听到三五成群的人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 又仔细看了下,发现了几个熟人有谭子礼、龚鸣凤、王主事等。其他的人有年轻有年老的,其中就有一位将近六旬,看起来很面生,看着他花白的头发,顾青云认为如果不是他的成绩特别好,官职高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录取的,毕竟长途跋涉很耗人的精力,再加上还要出考题,除非是在京城主持乡试,那就没问题。 只是京城乡试的主考官要求更高。 “我听说三年前的那批副考官,有人的差事还没结束就有旨意下达,直接外放去外省做学政。”顾青云告诉张修远,不过他自身是不乐意外放的。 张修远微微皱眉,没说话。 顾青云一笑,如今方子茗在杭州做得不错,和上下的关系搞得好,他掌管粮运、水利和诉讼等方面,等熟悉情况后,就先从诉讼方面着手,剥丝抽茧,解决了几件旧案,在知府衙门算是站住脚。 没过多久,监考的人来了,顾青云看了下,有一个熟人,是翰林院的吴学士另两个是吏部和礼部的官员。 此次考差是由吏部、礼部、翰林院共同举办的,礼部审查考试资格,翰林院出题,吏部派遣官员。 大家回自己的位置做好,等待试卷下发,一边还微微转动脑袋四处打量,颇感新奇。毕竟,他们已离开考场好长时间了,但只要一坐在这里,紧张感就立即涌上心头。 顾青云同样如此,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难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很怀念?他说不清楚,他看了眼左右,大家的情绪似乎也有点不对劲。比如右边的谭子礼,脊背挺得直直的,整个人流露出昂然的斗志,就是太直了,下巴扬起来,有点不自然。而左边的龚凤鸣,一脸的苦大仇深。 不再看他们,为了转移注意力,顾青云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清水倒入砚台,手持墨条开始慢慢地磨墨。 不久,再看一眼考场,发现大家都是同样的动作,都在磨墨,动作还颇为齐整。 等了一会儿,试卷下发到他这里了。 顾青云忙停止动作,先看试题。 考试时间只有一天,试题不多,只有四书五经各出一道经义题、还有策论、律法、算学、杂文和诗赋,也是各出一道。 这些题型都是乡试要考的,算是考察一下他们对知识的掌握程度,看是否生疏。 顾青云快速看完两道经义题目,还好,经过复习和指导过大儿子的功课,不算陌生。 律法和杂文,都曾在衙门中耳濡目染过,尤其是杂文,有翰林院和户部的锻炼,让他一看到题目就能一挥而就,完全难不倒他。 类似的杂文都不知道写过多少次了。 算学,这是送分题。花费了六七年时间专心研究算学,还出版了两本书,顾青云的算学知识掌握得极为扎实,加上这道题自己第二册的书上有例题,稍微改改数据就成了。于是二话不说,他直接就能把答案写在纸上。 等做完这几道题,再一一誊抄完毕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午饭很简单,一碗热气腾腾的大骨汤,三个鸡蛋馒头,和以前考殿试时差不多,还是一样的简单和乏味。不过唯一比贡士们好一点的是,他们把热水换成了大骨汤,算是有一点点荤腥味。 这点好意却被大家给无视了,这里的人至少阔别考场三年以上,一般是六年,顾青云自己就是八年,平时在家大伙儿吃的食物不说是山珍海味,起码肉菜是不少的,当然不会觉得感动。 顾青云没在意,这些年来,他家是没缺过肉食,可相对而言,过得还算是较为简朴的。他们家每个月的租金进账和付给下人的月钱、他们家自己的花费几乎是持平的,很少有结余。没办法,家里人多,孩子们处于生长期,偶尔一次头疼受寒,花费就会多起来,小时候的顾永辰还穿过哥哥的旧衣服呢,更别提他们在学业上的花费了,单是每年一家人的笔墨纸砚支出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