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如今还和他们在一起……”蒋秀才很是不解,那人既然坐在这里,那肯定也是要参加乡试的秀才。 李秀才迟疑了会,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陈桥,见他没什么反应,声音压得更低了,继续道:“他是有才,只是运气不好,又有洁癖,乡试的环境陈兄是知道的,很影响发挥。” 蒋秀才似懂非懂,不过乡试的环境他听说过,心里却不以为意,再差能差到哪去?科考最重要,有什么洁癖不能克服的? “他好似对庞大人说话很不客气。”蒋秀才注意到了,觉得那人说话很不客气,也很大胆。 “他家也是官宦之家,不怕庞大人,咱们不同,你可不能效仿。至于他们两的关系,你不要出去乱说。”李秀才是很乐意为他人解答难题的,毕竟这蒋秀才今年刚二十岁出头,家境好,在他们清泉县首屈一指,相比他们这两个年过三旬的人,蒋秀才看起来更有前途,万一他中举人了呢? 蒋秀才闻言,郑重地点头。 “刚刚说过的,杜君杰和庞大人是同年,据说两人当时还是同窗,关系可不怎么好,有旧怨。这不,这次庞大人被贬,他就跳出来了。” 蒋秀才恍然大悟,他见那杜君杰似乎朝这边看过来的样子,就不想再问,转而羡慕地说道:“比起主考官陈大人,在下更佩服顾大人,他可是农家子出身,家境贫寒,可他愣是在十一岁考中童生,十二岁为秀才,算是不折不扣的神童了!在咱们这个地方也是少见的,更别提越省那个读书人稀少的地方,当时肯定很多人惊讶吧。唉,在下最是羡慕那些天资聪颖的读书人,也不知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那是,那是。”陈桥和李秀才附和,特别是陈桥,他是三人中家境最不好的,也是农家出身,对科考的花费最为清楚,所以他对那个顾慎之的好感最重。 他的这种想法是在场大多数人共同拥有的,相比陈大人这种大族出身的人来说,顾青云的经历更为励志,人又年轻。当然,最重要的是,陈大人除了十几年前出版过一本诗集外,没有其他书籍著作流传出来。陈大人是以书画闻名,对于他们揣摩主考官的思想帮助不大,哪像顾青云,出版的书籍有几种,算学、话本、游记都有,方便他们心里暗暗揣测他的思路,所以当然会对他的生平感兴趣。 李秀才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陈桥说:“陈兄,你不是有失散的姑姑吗?在下似乎隐约听你说起过,你家姑丈就姓顾,说不定顾慎之顾大人正好是你家亲戚呢。” 陈桥大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回道:“不可能,哪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他没说的是,听他爹说过,姑丈家比他们家穷,一个进士哪是这么容易培养出来的? 李秀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不再提起。 三人又开始说起其他话题。 * 时间到了八月初八,第一场考试即将开始。 顾青云和陈学士两人一大早就起来出题,第一场考试考的是经义、算学、诗赋,其中有他们出的,也有朝廷定下的。 面对顾青云递过来的六道算学题,陈学士看完后不自觉地点头,他看了又看,就选择其中三道。 顾青云见他没有异议,心里松了口气。 两人一通忙碌,相对于隔壁那帮同考官的悠闲自在,顾青云和陈学士简直是争分夺秒,时不时就得停顿下来讨论,终于赶在中午前把试题出好。这时,他们才把隔壁的同考官们请过来,大家一起参详。 按照考场规定,同考官是有协助正副主考官出题的义务。 “本官无异议。” “本官没意见。” …… 同考官们看过题目后当然没意见,事实上,大家心里清楚得很,这只是走个程序而已,试题一般是由主考官负责,哪有他们质疑的余地?更别提有些乡试题目已经被陛下过目,万一自己提出有异议的题目是朝廷大佬出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既然诸君无异议,那咱们就开始印刷。” “喏。”众人应道。 内帘官加上顾青云、陈学士一共有十二人,估摸着印刷要很长时间,所以就分成两班。顾青云和陈学士分开,两人各带一队,他值守夜班。 听到安排后,大家都没有意见。 顾青云见还没轮到自己去书坊监督,就先回房休息,今天动了一上午的脑筋,即使他早就把题目出好了,可还得应付陈学士的提问,两人还要演算答案,特别是经义题,他们要事先做出答案,要不然几天后怎么阅卷? 顾三元见顾青云面色疲惫地坐在硬木椅子上,还捶打自己的肩膀,就忙给他捶背,一边低声问:“叔,累了吧?” 顾青云“嗯”了一声,左右看了下,问道:“雄黄粉撒了吗?”他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