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忽而回头,不可置信说道:“这是陆轻歌那小侄女,怎么,陆轻歌杀了皇子,陆薇杀了大行皇帝,赵穆身为皇帝,非但不为父兄报仇,这是打算把这杀父仇人捧到天上去吗?” 许善深知这达妃亦是个爆性之人,连忙上前挡着,欲让陆敏先进长春观。 达妃已经远远伸着胳膊走了过来:“陆敏,你给我站住!” 陆敏还未屈膝而礼,达妃一个巴掌已经扇了过来。 许善立志要做赵穆的心腹太监,也知道白天赵穆是皇帝,但夜里进了寝室,这位才是祖宗,当即二话不说,脸便伸了过去,要去迎达妃那一巴掌。 他闭上眼睛拼了老脸,等着达妃那一巴掌,谁知过了老半天,达妃的巴掌却没落下来。 抓住达妃手的是四皇子赵稷,他使个眼色给陆敏,让陆敏先走。转而问道:“大嫂怎么在这儿?” 达妃咬牙切齿道:“杀了我丈夫的凶手如今就被关在这儿,太皇太后说要将她做成人彘,我想,那人彘失了眼耳鼻舌,目不能看到仇家对她的恨,耳不能听到我失夫之后的伤心痛苦,体肤已毁,也不能感受到我施予她的种种痛,那有什么意思? 我要趁着她还清醒,好好让她尝尝当年她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才行!” 这达妃身为礼亲王妃,丈夫一朝丧去,还是丧在婆婆的床上,回忆起这些年在陆轻歌身边的忍气吞声,气的忍不住捂脸抽噎了起来,抓过赵稷胳膊问道:“老四,你可知少年丧夫是个什么滋味?那陆轻歌死一百回,都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赵稷扶过达妃,一路温柔劝说,‘哄着她走了。 陆敏转身进了长春观,由许善带着,一路越走越暗,在最后一进的地室中才见到陆轻歌。 她穿着件半新不旧的道姑服,坐在一处木隔台上,这屋子阴暗不见阳光,隐隐一股潮霉之气。有两个道姑正在替她梳洗,匆匆忙忙往脸上滚着鸡蛋。 陆敏提裙上前,请那两个道姑退了,借灯掰过陆轻歌的脸,两边脸颊上青青肿肿,一棱棱全是巴掌煽过的印痕。 她应当也一直在等陆敏,本来面如土色般灰死,在看到陆敏的那一刻,眼中重燃光亮,居然还笑了笑。 陆敏捡起滚烫的鸡蛋替陆轻歌轻抚,问道:“可是那达妃打的你?” 陆轻歌道:“当年我也曾害的她终生无法生育,不过果报而已,既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受着。” 她抚过陆敏的脸庞,柔声问道:“赵穆可欺负你不曾?” 陆敏连忙摇头。 陆轻歌将陆敏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这是她自来养成的习惯,只要陆敏在身边,就喜欢抱在怀中。 “麻姑,仰人鼻息,赖仰于别人的恩宠才能活下去的感觉,好受否?” 陆敏摇头,不语。 陆轻歌又道:“你爹一再告诉我,说我将来终究会火烧陆府,也因此,他几乎杀光我身边所有得力的人,将我放在个孤立无援的位置上,才让我落到今天的地步。 麻姑,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爱我的几个哥哥,我怎么可能杀他们呢?” ☆、塔娜 陆敏细忆上辈子的事情, 陆轻歌火烧陆府一事,确实是最悲惨的一件。她细细思索着,说道:“上辈子, 我爹应当死在三个月后。三年后赵穆登基,你悄悄潜回了陆府, 那时候我记得我哥哥刚从战场上回来。 我哥虽学文不怎么样,但继承了我父亲带兵的天份,烈勒就是他带人围杀的。他杀了烈勒,启哥哥又有从龙之功,大家都觉得至少能保住你的性命, 可就在那时候,你……” 陆轻歌身子抖了抖,抓住陆敏道:“你说什么,你说陆严杀了烈勒?” 陆敏道:“是啊,怎么啦?” 陆轻歌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她道:“塔娜,我的塔娜,若烈勒死,我的塔娜定然也活不了,若我的塔娜死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敏一怔,随即问道:“姑母,塔娜是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