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风又咳嗽不止,呛得满脸酱色,帕子上也沾了不少血,他似是早已见怪不怪,拭了拭嘴角,自嘲道:“时候差不多了,也该剧终人散了。” 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鸣镝,林庭风一怔,推开窗棂朝外看了看,“看来咱们被禁卫军发现了。”又回过身来,朝李忆道:“你大哥诬陷你和我勾结,如今你和我一起出现,便坐实了这个罪名,所以你别无选择,只能和我一起走。” 不必他多说,李忆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为今之计只能见机行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稍片刻,禁卫军便如潮水般涌向晋王府,无数火把簇动,把晋王府里里外外照得亮如白昼。淼淼和燕飞伏在两条街开外的屋顶上,小口喝着酒暖身,好整以暇地看热闹——这些禁卫军正是他们方才故意引来的。 燕飞:“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淼淼:“林庭风在哪儿?看到他了吗?” 燕飞:“你懂不懂啊,大反角哪有这么快出场,都是小喽啰先上的。” 淼淼:“也是,像林庭风这样的利害角色,必须等到小喽啰们都死光光了,千呼万唤才出场的。嗯,这酒不错。” 又过片刻。 燕飞:“来了来了,大反角出场了!” 淼淼:“在哪在哪?” 燕飞:“西北角,鸦青色长袍那个!啧啧,这老小子果然利害,一出手就倒下一大片。咦?站他身旁那个呆瓜是谁?来来去去只会三招,笨死了,哇哈哈哈……传说中的猪队友!哇哈哈哈……” 淼淼:“哈?只会三招?等等……我去!那不是越王吗?!” 他们不用再猜了,因为禁卫军已证实了这一切,“越王李忆勾结乱党!杀无赦!” 淼淼万万没想到,他们故意引来禁卫军,本想让晋王和林庭风狗咬狗两败俱伤,没想到越王竟然也在这里,这下可好,他们这回可真的是帮了晋王一把了。 淼淼朝燕飞怒吼:“方才是谁说我脑子进水的?和林庭风一起的不是越王又是谁?” 燕飞耸耸肩,“我收回我方才的话,你的脑子没进水,进水的是林庭风才对,他老糊涂了,居然真的带着个累赘跑路!” 自己搅出来的浑水,流着泪也得亲手收拾妥当。 两人把脸蒙上,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后,已在晋王府里。菩提阁的人知道自己势弱,四处点火制造混乱,晋王府很快便陷入火海里。两人都穿着紧身黑衣,菩提阁的人还以为是自己人,并没有助拦两人靠近。 “是我,跟我来!”淼淼趁乱摸到李忆身边,牵起他的手便走。 李忆先是一惊,本能想躲,但手心里那细腻温暖的感觉却如此熟悉,不由大喜,“念儿,你怎么在这里?” 东边的夜幕升起一支银色的鸣镝,林庭风正被数名禁卫军高手围攻,一时脱不开身,朝不远处一名手下喊道:“东门已破,夜莺长三短四,带越王去东门!城外集合!” 那人答了一声“好咧!”,眨眼便在数丈开外。林庭风眉头一蹙,觉得哪里不对,定睛再看时,那人已和另一身形娇小的黑衣人护着越王一溜烟跑远了。 一出晋王府,燕飞便抢了禁卫军三匹快马,三人扬鞭疾驰,一路向东门奔去。既然方才林庭风说东门已破,菩提阁的人一定是成功攻下了东门。 眼看东门在望,身后追兵却也到了。人数不多,只寥寥十来个,当先一人,□□一匹雪亮的大白马,正是晋王李昀。 城楼上飘着一面小小的白底金边麒麟旗,菩提阁的人果然已控制了东门。燕飞自马上扣唇,按夜莺长三短四的拍子吹起哨子,城楼上的人不知有诈,听到暗号忙把城门打开。但城门才开了一半,一阵箭羽袭来,躲避不及的黑衣人顿时倒了一片。 破空声不断,箭矢擦着耳鬓飞过,淼淼回头看去,身后穷追不舍的禁卫军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是高手。一个不留神,她的马中了一箭,扬起前蹄把她甩了下马。 李忆勒马往回跑,朝她伸手,“念儿,上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