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喜欢的人,总是亲近些。不过他接触到的外人不多,外人中能得他喜欢的又很少,岑季白是第一个;林夫人,是第二个。 林夫人再是喜欢这可爱的孩子,也不大好做他的干娘。宋家跟林家交集不多,贸然认下这个干儿子,恐怕夫君在朝堂上不好处事。再者说了,她认了宋晓熹作干儿子,那宋丞相不就相当于成了夫君的干爹么……不行,夫君会生气。 林渡知道宋晓熹来了,同林夫人想得差不多,以为是林浔又闯了祸。林浔是一家人心头宝,林夫人肯定舍不得处罚林浔,但又不能不给宋小公子一个交待。林渡自觉有责任来处理这件事,不能太对不起人家。 他没想到一进花厅就听到如此惊悚的话。干娘? “咳……咳……”林二公子身体不好,一路上受了凉风,再听到这样的刺激话,止不住咳了起来。 “干娘,他是谁呀?”宋晓熹这声“干娘”,让林渡咳得更厉害了。 林夫人实在喜欢他这声干娘,方才那些顾虑同决心全飞到九宵去了。夫君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反正他在家里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于是她欢喜地接了,道:“这是你二哥。” 林渡简直想要咳死过去,好容易止住咳嗽,扯出笑脸来,正要说话,又听宋晓熹道:“二哥,晓熹下回给你带礼。” 林夫人心道,这孩子还挺实在。林渡一时无言,瞥了眼宋晓熹身边的红漆盒子,问道:“那你这是?” 宋晓熹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林夫人,又看看林二哥,终于说了此行目的。“我来找林三……呃,找三哥。” “你找津儿做什么?”林夫人一面打发人去请三公子回府,一面问他。 宋晓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来找三哥换马。” 林渡觉着古怪,又道:“换什么马?” “银霜!”宋晓熹将自己那个红漆盒子打开,一一摆出物件来。什么小金锁小玉佩,小银剑小簪子的,里头还有只小盒,竟是装了满满的金稞子。这便是他全部家当了。 林津听说宋晓熹来找他的时候,也是很诧异的,他同宋晓熹是从来没有交集的,他甚至不太记得宋晓熹长什么样子。 等进了小花厅,宋晓熹一口一声“干娘”,哄得林夫人好生欢喜时,更叫林津诧异。他母亲什么时候成了宋晓熹的干娘,他怎么不知道? 林渡一脸的无奈,看到他进来,便向他指了指外头那匹小黑马。林津莫名其妙,向林夫人行过礼,便听宋晓熹问他:“三哥,你喜欢乌墨吗?” 宋晓熹指着外头的小马驹,一脸的期待。 林津很不喜欢听他这声“三哥”,就跟岑季白似的,无端端喊得好生亲近,其实一见他就躲,就跟躲着恶鬼似的。 宋晓熹看他沉默,以为是不喜欢,急道:“乌墨很乖的,初何哥哥很用心地挑了它给我,他说这是西北的战马,以后长大了可威风可威风。” 林津面色发寒,“与我何干?” 林夫人赶紧出声解释:“熹儿说,他要跟你换马。” 林津仍是寒着脸,半张金制面具,衬得这份寒意愈加浓重。他完好的一半面目,本是清俊出尘,格外好看的,此时却如外头池子里实实的冰块一般。“我没有马同你换。” 宋晓熹急了,道:“你明明有。”怎么可以撒谎呢? 林夫人又解释:“宫里马场那边有一匹白色战马叫做银霜的,不是你的?他要跟你换那一匹。”又指了指案几上的物件儿,笑到:“拿这些做添头,跟你换。”林夫人抚着宋晓熹脑袋,心想这孩子多懂事多明理啊,哪像自家那小霸王。 林夫人不清楚自家儿子这些事,宋晓熹那么一说,便也就信了。林渡却是有些困惑的,这时候终于逮着机会问宋晓熹。“你怎知那是小津的马?” 宋晓熹道:“初何哥哥说的。” 林渡起初是真没有反应过来“初何”是哪个,再听到初何两字,明白宋晓熹说的是谁时,下意识就看向了林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看林津,但总觉得林津对三殿下的事有些在意。这一下,果然见到林津的面色更难看了。 林津抿了抿唇,“不换。” “换了吧?”宋晓熹央他。 “不换!” 宋晓熹团起自家财宝,又看了看外头的乌墨,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伤心,又有些委屈。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委屈,只好“唔唔”地开了哭。他明白银霜是不可能换到了,便要为自己伤心一回。 林津一见他哭,自己倒勾了勾唇角,岑季白还算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