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季白摇头,仍不撒手,又喊声“三哥”。片刻后,道:“你怎么不应我?” 林津莫可奈何,一个醉鬼犯傻,难道他还要跟着犯傻不成? 想着这些天的事情,林津也有些恼了,便道:“三哥,三哥,你怎么不喊喊别人,你不是有阿银,不是有小夫人?” 岑季白听得糊涂,什么银子什么夫人的,他听不懂,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反驳道:“我只有三哥。” 林津好笑道:“哪个要做你三哥,”无亲无故的…… 倒也不是,故交还是有的。只是,林津并不想岑季白只拿他当个故交的哥哥。 岑季白醉得迷糊,一听林津不做他三哥,真是急坏了,又连喊了几声三哥,林津总不肯应他。 他急得眼睛发红,印象中他的三哥好像还有面金晃晃的面具的,如今这人可没有,再说,他的三哥…… 岑季白忽然想起生命中最深刻的一点记忆,松开林津的手,低声道:“你不是我三哥。”他伸手捂着脸,自语道:“三哥没了,没了……” 林津快要被这醉鬼给气坏了,他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好好坐着,岑季白却说他没了,真是气死人。“我好好在这里,哪里没了?你就盼着我没了?” 岑季白闻言松开手,勉力睁着眼睛看了林津一会儿,又伸手去林津脸上摸一摸,拍拍林津胳膊,又这里捏一捏,那里拍一拍的,好像是认真验个真伪。 林津忍无可忍,干脆按住岑季白那两只作怪的手,直直与他对视:“看清楚没有?”语声低沉,是真的生气了。 岑季白有些糊涂,眼前这人好像是真的,是他的三哥。 有面具的三哥同没有面具的三哥叠加在一起,让他脑子里又格外混乱起来。岑季白抓了抓头,扯下发冠来,散着头发又甩了甩脑袋,再看着林津,又唤道:“三哥?” 林津轻“嗯”了一声应他。岑季白听到他的声音,总算确信了这是他的三哥,便伸手搂住林津,心满意足地笑了。 林津无奈地回抱着他,岑季白这般紧紧地搂着他,让他很想问一句话。如今岑季白醉得糊涂,明早该是也不记得。他便忍不住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三哥,喜欢?” 又想着岑季白是个傻的,大约听不懂他的意思,便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喜欢我的,但我说的是那种喜欢……那种……”林津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意,纠结了一会儿,又有些气恼,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半晌没听到岑季白答话,林津将岑季白的脸扳过来,才发现人早已是睡着了。 林津有些沮丧,将岑季白放在床上,在他脸上捏了捏,又捏了捏,这才满意了。 第49章 别院 岑季白是时常梦到林津的,有时候是噩梦,有时候是好梦。 前世之事慢慢改变,梦里的林津便常是与他打马游山,议事理政。因为梦境过于美好,他在梦里就不是那么规矩,前世没想过要做而或是想做而未能做成的事,在梦里都做过了。 他同林津唯一的一次,是他中了药,那种不断索取,身体被温暖包裹的滋味……梦里虽美好,醒来后却是有些罪恶的。愈是心里肖想得厉害,愈是不知如何面对现世的林津,愈是不敢面对他。 所以他同林津断了书信,一心在陵阳做个勤政的太子。 没了现世的林津慰藉,自然又是噩梦多些,边境总是危险的,何况林津又跑到北狄人的地界去筑城。前世的痛苦记忆,现世的担忧,再加上偶尔被什么触动了,会想到林津也有同人家成亲的那一天。他想要睡得安好,便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梦里的林津,触感是如此的真实,温暖,岑季白安下心来,想要靠近林津脸上亲一亲,然而醉意同困倦一起上头,他也就顺其自然睡了过去。 林津实在不知道岑季白心里那些念头,他只知道岑季白依恋他,如同几年前一般。这份知道让他便有了信心,那种想要控制想要独占的念头便愈强烈起来。 在这场关于守护的战争里,只有军功是护不住他想要的东西的。边境倒是安宁了,可惜后院失火,他的小初并不要他,同旁人定亲了。 他跨过了同伴知己的那条界线,岑季白却只是拿他当成一个关照他的哥哥,真是件叫人备感气恼的事。这也难怪,是他错过了三年。 林津是知错能改的,错过了三年,以后的日子他都不能错过。 同那些女人比起来,他固然有很多不及之处,但他同小初在一起,那些不及他可以弥补。况且,林津相信他还是有很多优势的,至少他的小初看重他,甚至将他看得比生死更重要一些。即便岑季白不来找他,过些日子他也会去找岑季白的,他要陪着他。 等到晚间,晚饭的时辰也过了,岑季白睁开眼睛,这回是真醒了过来。一豆灯火,一间小室,炭火并不旺,室内微觉冷气。而林津站在窗边,隔着窗纸也不知能看到些什么。岑季白轻唤了声:“三哥?”语气里是说不尽的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