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方大,坐着宽敞,哪怕价钱会贵上一些。 一见到有客人出来,很多车夫都纷纷扯着嗓子招揽生意:“小姐,坐我的车吧。” “先生坐我的吧,我拉得快。” …… 客人们大都挑选了合意的黄包车或三轮车走了,空出来的地方又很快被新来的车子和车夫占据,被誉为东方明珠的大上海从来不会缺少这些为富人服务的穷人。 董兵兵随意选了一个离她最近的黄包车坐上,并嘱咐车夫去最近的酒店。她觉得酒店的安全性肯定是会比一般的小旅馆要好很多,自己独自一人出门在外,还是应该注意些。 “好咧,小姐您坐好。”面带菜色的车夫显然很高兴能拉到一笔生意,他说的话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显然是来上海讨生活的外乡人。现在拉黄包车的人很多,还有踩人力三轮的来抢生意,再加上要给车行租金,还要给工头孝敬,每天能挣到手的钱是越来越少,勉强能度日罢了。 车夫拉起横杆,开始跑起来,夜风吹在董兵兵脸上,凉凉的。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形形色色的路人并不见少。有身穿旗袍、身材曼妙的女郎,也有带着眼镜、一身笔挺西服的男人,还有站在街头兜售香烟的小贩,来来往往的外国人也很多……各色各样,充满了浓浓的旧上海风味,看得董兵兵眼花缭乱。 电车叮叮当当地开过,后头还有汽车狂按喇叭,车夫赶紧避让一旁,店门外绚烂的霓虹灯不停闪烁,这里是上海最繁华的租界之一,车夫带董兵兵去的就是位于此条租界上的凯旋门酒店。 黄包车夫跑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酒店门口。 “小姐,车费总共是一角钱。”车夫停下车,拿起颈边搭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跑得很卖力,头上还冒着阵阵热气。 董兵兵下了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角纸币递给车夫。车夫接过钱后道了声谢,又拉起车风风火火跑开了,他还要继续去接生意。 眼前的这座酒店很大,从门口望进去满眼的富丽堂皇,门童时不时为停在门口的汽车开门,进进出出的人也大都衣着光鲜亮丽,都是些富贵的有钱人。董兵兵低头瞥了眼身上有些脏污的花棉袄,说实在话,她有些不好意思进去。 就在她踌躇的时候,有个卖报的小男孩叫住了她:“姐姐,你要买份报纸吗?只要半个铜板就好。”其他的时候都是要一个铜板一份的。 如今受时政和洋货的影响,农村里的生产濒临破产,工业受到巨大打击。有很多人拖家带口一窝蜂地涌进城市,希望能找到活干,可以有口饭吃。 而无钱入学的孩子们也会选择去做类似卖报这种不受年纪、身体素质影响的工作来努力减轻家庭负担。 当然卖报卖得好的话也算一笔不小的收益,只是当天的报纸卖不完,损耗就得算自己的,所以哪怕这个点已经过了卖报的好时机,小男孩也要上前问一问,争取能卖出去一点。 “那来一份吧。”董兵兵递给他一个铜板,倒也没打算让他找。 她看了眼男孩怀里的那一叠报纸,这些报纸到了明天就不能卖了,她能买一份就买一份吧,正好买来看看上海发生了什么时事,了解一下最近的政策,毕竟她有很大可能会在这长久居住,知道一点规矩会比较好。 “谢谢姐姐,姐姐你人真好。”小男孩接过铜板,将报纸递给她,又在自己的斜挎包里取出另一份报纸送给她,“这是昨天留下的报纸,也送给姐姐你吧。” 小男孩向她挥挥手,紧了紧头顶的帽子,跑到马路对面,继续向行人兜售他的报纸去了。 这孩子真会做生意,董兵兵笑着甩了甩手里的两份报纸,抬脚向酒店里走去。 董兵兵知道自己穿衣不恰当,可能会惹人笑话,但没想到奚落来的这么快,她才刚进大厅,还没走到前台呢。 “噢哟~乡下人啊,啧啧。”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蓝底红玫瑰旗袍,作贵妇打扮的三十多岁妇女,带着一口傲慢的上海腔调。她将毛裘外套挂在臂间,指间的宝石戒指晶莹剔透,眼里满是不屑鄙夷,身后的酒店服务人员正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