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犹豫着还是跟着护士走进了急救室。 一个护士给严北月量了体温,比刚才还要高一些:“39.8摄氏度。” 另一个护士已经把严北月系得严丝合缝的衣扣给解开了两颗以供她顺畅呼吸,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下一步,干啥啊?他俩只是护士啊!处理个外伤什么的不需要人指挥,但是这发烧……天知道严医生因为什么发烧啊! 正在他们两个面面相觑、孙皓麟酝酿着又要发火的时候,严北月醒了过来,她一手扶着额头轻揉了揉,然后低低的说:“给我验下血常规,再拉个心电图,我有心脏病。” “好、好!” 接下来的场景颠覆了孙皓麟的固有思想。 嗯……都说医者不自医,孙皓麟觉得这话说得真的不对,喏,看看眼前这小丫头,自己给自己下处方、开吊瓶,这不是……治得挺好的么。 等到开始输液,严北月半阖着眼说了一句:“我只是感冒了,你们去照顾别的病人吧,我先睡一会儿,有事喊我。” 说完,她就完全闭上了眼睛,瞬间就睡着了。 她的额头上还贴着个冰凉凉的退热贴,清凉的感觉赶走了她头晕目眩的感觉,也让她睡得更踏实了些。 严北月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或许是因为输液的药物中有助眠的成分,又或许是她这一天来回折腾得太辛苦了。 总之,她是睡得格外香甜。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这一病,苦的可就是那些士兵了。 孙皓麟终于良心发现,不让他们跑了,也没再安排什么爆破啊、水枪啊、举圆木喊口号什么的,他们在这个盛夏的夜里,在营地前的小广场上,一个个坐在马扎上,听着贝多芬写着数学题…… 那催眠效果……啧啧啧,简直不要太好! 这场面看起来是如此的安静温馨,当然了,如果没有人把耐不住疲惫睡着的人直接抬走送上遣返原部队的车子……那就太完美了。 严北月睡醒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喉咙灼痛,四肢酸疼,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早都输完液了,只是安静的环境让她不受打扰的睡了好久。 严北月伸了个懒腰,撕下了额头上贴着的退热贴。 她从床上下来,拿了个体温计又给自己量了一遍体温,喏,烧已经完全退了。 她轻轻地舒出口气,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外边一片安静,那些奔波了一天的士兵应该已经回去休息了吧? 严北月穿上外衣,清点了一遍医疗室的东西后拿上钥匙把门锁好,打算回宿舍去洗澡睡觉。 结果她一出门就愣住了。 呃……该怎么形容呢? 西瓜的清甜香味远远地传来,伴随着贝多芬的月光曲,也算是雅俗共赏了。 只不过…… 那边的空地上,为什么有好几个士兵正在打呼噜?! 还有,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儿排排坐又是干嘛呢?! 严北月的心里满是好奇,不自觉的就迈步朝那边走了过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