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领袖写了两份信,深刻而细致的分析了国内和国外的一切形势,并且对采用不同的作为会出现的后果,都做了有理有据的推测。 谁想结果也很让人窒息。 倒不是不抵御外敌,就是态度不够坚决。 比起抵抗外敌,政府那位领袖,似乎对于内战更感兴趣。 一时之间,报纸上都是混乱骂声。 衡玉合上报纸,立刻出门,去公共电话亭给孙钱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道:“孙钱,你立刻去买最快前往东北的火车票,我要亲赴东北。” 战局千变万化,她需要待在东北,才能以最快速度就时局变化做出判断。 挂断电话,衡玉走回季家。 家里只有季曼玉在,衡玉用南下金陵参加朋友画展为理由,成功忽悠过季曼玉,立刻收拾行李离开季家。 在去孙钱家之前,衡玉先随便找了家理发店把自己的头发剪短,然后去买了几套男装。等她来到孙钱家时,已经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模样。 孙钱看到她时,都生生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把人认出来,“小姐?” 衡玉点头,边往里走边问道:“什么时候的车?你安排了几个人同行?” 火车在今天下午六点,加上衡玉一共有六个人同行。 另外五个人都是保镖,腰间微鼓,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装着手枪。 孙钱买的车票是火车一等座,衡玉一行人上车时,顿时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五个彪形大汉,一个俊秀少年,这个组合确实引人注意。 衡玉脸上做了伪装,倒不担心别人认出自己来。只是往里走时,她突然瞧见一个熟人—— 曾经《新公报》的副主编,地下党人,柳余生。 她脚步没停,一直往里走,很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火车刚启动时,衡玉还有心思整理资料,但没过多久,她的脸色就难看起来,硬逼着自己吃下简陋的晚餐。 “少爷?”一个保镖低声道。 衡玉抬手,示意他无需多言。 这趟火车的最终目的地是锦州。 从地理位置来说,锦州与沈阳接壤。 第二天中午,火车停靠锦州火车站。 衡玉一行人跟在柳余生身后下车。 一下火车,柳余生将压低的礼帽微微抬起,左右环视一圈,很快找到他的朋友,笑着迎上前。 衡玉站在原地,瞧见这一幕,朝她身边一个跟踪技术最出色的保镖挥了挥手,“跟上他们,我要清楚他们的落脚点,以及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去哪里,和哪些人联系。” 保镖领命离开。 保镖离开没多久,一个管事模样的老人笑盈盈走到衡玉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佣人, “少爷!少爷您可算到锦州了,家里人已经提前联系我,让我今天过来火车站接您。” “麻烦王叔了。”做少年打扮的衡玉笑意盈盈,那双月牙眼微弯,笑容无比灿烂,“我们快些回家吧,我要饿死了,在火车上伙食特别差,您看看我的脸色多难看,真不想受这份罪啊。” 她虽然是笑着,但脸色的确苍白难掩。 话语之间,将一个有些娇气的公子哥形象塑造得很好。 王叔不再多说,很快领着衡玉一行人上了车。 坐上柔软的车后座,衡玉微蹙的眉头才松开一些。 一旁的王叔道:“小姐,我是东北地区的负责人王三,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东北。” 衡玉点头,“有些事出乎了我的意料,只好过来亲自坐镇。你先和我说说沈阳那边情况如何?” “不太理想。”王叔蹙眉,“有东北军从沈阳撤到我们锦州了。这些天里,学生一直在游行,不明白政府为什么不坚决抵抗,而是用什么暧昧的半抵抗半谈判。” 有军队撤了? 衡玉轻轻蹙眉,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信号,说明有军队出现溃败了。 “东大营的军队呢?” 这是韩兴学将军领导的军队,季复礼现在就在里面。 “一直顶在前面,韩将军果然无愧猛将的称号啊!”王叔忍不住赞了一句。 衡玉眉头没有放松。 东大营多数是新兵,她有些担忧季复礼此刻的处境。 车子往前行,在路过一条街道时,衡玉耳边隐约传来学生游行的呐喊声。 她扭头看向街道外面。 有很多人拖家带口出现在街道上,共同特征都是推着小推车,车上放着大堆行李,满脸风尘仆仆。 ——沈阳的百姓往锦州逃亡过来了。 车子从他们身边路过时,一个年轻妇人怀里的婴儿哇哇哭起来。 哭声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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