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电话,季曼玉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站不稳往沙发倒去。 她在沙发上坐下,语气仓皇,“大哥,小妹不会出事吧。” 季斯年闭了闭眼,“不会,她不是说这两天会到家吗?等着吧,应该很快就能到家了。” —— 衡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她现在正被颠簸的火车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之前思虑过重的隐患一口气爆发出来,抵达北平时,衡玉脸色都是苍白的,额头发热。 几个保镖看到老板病得这么重都吓了一大条,火车一靠站就连忙护送着衡玉下火车,要带她去看大夫。 车站角落里,几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人目光一直在下火车的人身上穿梭着。 很快,火车一等座有一行人走下来,是几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护着一个病弱的少年。 特务处的郑上尉瞧了他们几眼,就要将视线移开。 但很快,身为特工的敏锐让他从相似的五官认出衡玉来。 郑上尉快步往那一行人走去,同时打了个手势,让另外几个同事跟上他。 郑上尉一靠近,那几个保镖就意识到不对,手直接搁在腰侧。 这分明是扶枪的动作,郑上尉连忙提高声音道:“季二小姐,我是奉你兄长的命令过来火车站接你的。” 衡玉这才注意到他和特务处的人,抬手一挥,几个保镖立刻解除警戒状态。 居然出动了特务处的人,看来她大哥是察觉到不对,发现她并没有去金陵了。 衡玉抬手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倦,“好,我们走吧。” 跟着郑上尉离开。 车子很快开到季家。 衡玉下车时,身体已经有些脱力。郑上尉一点儿也不想去迎接组长的怒火,环视一圈,让自己的手下把衡玉扶回家。 北平这时候已经下了雪,几步路的距离,有些雪花飘落在衡玉的肩膀上。 季斯年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时,一时间居然觉得她的脸色白到比起雪花也不逞多让。 当视线落在衡玉那剪短的头发、那男装的打扮时,季斯年瞳孔微缩。 “大哥,我难受。”衡玉委屈道。 心下的所有怒意,在这么一句话里就溃不成军了。 季斯年冷着一张脸,伸手要将她从门外拽进来。但当手触碰到衡玉时,力道已经放轻了。 “小妹,你终于回来了!”季斯年身后,是匆匆跑下楼的季曼玉。 她用手捂着嘴,看着一脸苍白的衡玉,眼里泛起泪光。 “请来的大夫呢,先让他过来吧。”季斯年没和衡玉说话,直接对季曼玉道。 “对对对,大夫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大夫诊治的过程中,季斯年一直冷冷站在旁边,没有离开,却也没有和衡玉搭过一句话。 等衡玉服完药睡下后,他才轻叹一声,在床边蹲下来,用手去摸了摸她还发烫的额头。 顿了顿,季斯年的手往旁边一滑,摸了摸她剪短后依旧柔软的头发,自语道: “这两个月你去了哪里?” 季斯年打量起衡玉的房间,重点是她的梳妆柜和书架,很快,他就注意到一个抽屉特意用锁锁了起来。 他的目光在那个上锁的抽屉上停留片刻,这才缓缓移开。 “小妹,你瞒了我多少事情?” 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衡玉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彻底黑下来。 房间里,枯坐在角落的季斯年已经察觉到她醒了过来,但没有出声说话。 衡玉从床上坐起来,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大哥季斯年。 “大哥,你怎么在那里?” 没有回应。 衡玉心下轻叹,果然,她大哥是生气了。 现在是在等着她解释这两个月的行踪。 衡玉烧了一天,嗓子都哑完了。她咳了几声,这才开口道:“我这两个月,是奉老师的命在锦州待着。” 季斯年眼皮一撩,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却绝没有这么平静。 这两个月里,他家小妹居然一直在锦州待着!? 锦州在哪,它和沈阳相邻,也是被战火蔓延到的地方。 什么老师?他怎么从没听小妹说过她有一个老师? 那个老师居然还敢让她去锦州待着! 且不说她的身体根本适应不了东北的气候,就说那里处于前线,她那个老师居然敢让她去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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