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也在这条路上?” 终于说到要紧处了,谢樱时也忍不住一阵心跳加速。 那小婢索性和盘托出:“回娘子,听传话的人说,少主就在咱们昨日经过的那个镇子,至于究竟怎么回事,婢子也不知道。” 一个要去从军的人,莫名其妙转回去中京的路,还藏藏掩掩刻意来取一支翠翘,这心思还不清楚,可不就是为了去讨好那个教坊里的花魁云裳么。 谢樱时没心思去想他的事,撇撇唇不以为然,按捺着心中的兴奋,安抚两人:“一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这么着,你们也不必费工夫找了,我这里有支现成的,是上回在宫里得的东西,就给你们拿去交差,回头再跟表兄说一声,有我的话,他不会为难你们。” 两个小婢喜出望外,像碰上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拿着她给的翠翘,千恩万谢地去了。 谢樱时连奁匣都懒得收,随手一推,看看外面天已经暗了,赶忙换上一身男装胡服,贴了胡须,把狄烻“送”的西域弯刀挂在腰间的蹀躞带上,趁着夜色从窗口溜出去,溜过房檐跃墙翻出驿城。 循着来时的路径直往北,走了里许停下歇口气,猛然想起到昨日经过的那处市镇有好长一段路,光凭两条腿,就算自己轻身功夫再好,等到时秦烺怕也早就走了。 她暗骂自己糊涂,一打探到消息就急不可耐地跑出来,也没想着如何弄匹马来做脚力。 现下再回去是不成了,只能一边走,一边寻思法子。 又走了两三里,就望见前面路旁有间客栈,夜色中依旧灯火通明,还有错过入城时辰的行脚客人三三两两进去投宿。 谢樱时心思一动,立时有了主意,看一队客商模样的人在门口下马,便不着痕迹地靠过去。 等他们都进了门,便一步窜上前去,从店伙手里抢过缰绳,跃上马背。 “借马一用。” 她叫了一声,算是知会,催马便走,跑出老远还听到背后有人高声喝骂。 谢樱时头一回做这种生抢硬夺的勾当,双颊一阵阵的发烧,但想着能知道他的下落,顿时又说服自己,心安理得下来。 默默在心里念着狄烻的名字,一路快马加鞭,说不出的开怀畅快。 那马许是累了一天,被她这么催着跑,时候一长未免脱力不济。 她再急也只好慢下来,约莫走到后半夜,终于看到了昨日那处市镇。 万籁俱寂,屋舍坊墙只剩下重重错落的影子,只有些许几盏灯还亮着。 谢樱时骑在马上缓缓走过木桥,正到处张望,想着秦烺会在哪里歇宿,忽然听到后背蹄声大作。 “追上了,就在前面!” “那贼休走!” “快围上去,别叫他跑了!” …… 都到这里了,还会有人追过来? 谢樱时蹙了下眉,倒不怕人来找晦气,就怕闹起来坏了自己的正事。 回头看了一眼那七八个正朝自己狂奔过来的人,没心思纠缠,索性马也不要了,提气一纵,跳上旁边的高墙。 “呦呵,还是个练家子,抄过去堵住他!” 那些人见她留下马也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大声吆喝着追了上来。 谢樱时烦得不行,一心想把他们甩下,溜着墙头屋檐,专往刁钻僻静的地方走。 片刻之间,喊声渐渐小了。 她不由得意,正以为已将那些人甩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