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话讨要赏钱。 “再说一段呀!那唱曲的到底是不是前次的张小姐?” “我看得是李秀娘!” “哎呀怎么停在这里?倒是把这一段说完啊!” “就是!李断肠你忒小气了!” “要不怎么叫李断肠呢?真是名副其实。” “爷可是给了赏钱的啊,咋还这么小气?” 抱怨归抱怨,众食客也知道这说书先生的习惯,凡事必要留一段,才好勾得人下次再来。看那小童走近,有的扔碎银子,有的扔铜板,倒也没让他空手而归。 那小童收了托盘,就从侧门避出去,和等在角落的顾玉成汇合,将十个铜板还给他。 “顾少爷真是聪明,今天的赏钱比昨天多不少呢!”那小童名唤李年,此刻捧着钱袋,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先生的故事虽说得好,却是已经在其他酒楼说过的,就有那听过一鳞半爪的客人不饶人,非说不该要赏钱。花花轿子人人抬,这一个不满,连带着其他人也跟着小气,这两天的赏钱猛然见少。 多亏昨天碰见顾家少爷,看他蹲着发愁,一番询问后帮他想了个好主意,今天还亲自上阵当托儿。旁人一看他一个少年都出手大方,也跟着扔了不少。 顾少爷真是个好人! 顾玉成微微一笑,接过铜板后又拿出两枚放到李年手里,道:“我也喜欢听李先生说书,就打赏一点吧。” 李年知道这是给自己的零花钱,顿时更加开心,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顾玉成趁机道:“我听你们先生说书,也是有本子的,不知他这本子是自己写的,还是找人买的?” 他听了几天,发现李断肠说的内容就是穷书生和富小姐的故事,只是因为此时僧道盛行的缘故,披了一层新外衣,总有那高僧和大师指点迷津。 要是这本子是买的…… 这事没什么不好说的,李年痛痛快快地就告诉了顾玉成:“当然是买的啦,我家先生不会读书,就专门买读书人写的故事,老贵了呢。” 恰好李断肠也收拾停当过来,正赶上这话头,就道:“顾小哥可是有什么好本子?有的话尽管来找我,我本家有个开书铺的老叔,待我讲完之后,说不定还能雕版出书,再赚一笔。” 原来李断肠每次找人买故事本子,都只买六个月的。六个月之内这故事只能让他一个人用来说书,之后作者可以收回这本子再卖。 如果说书时反响好,还能去找他那老叔,从书铺再收一次润笔。 如此一来,李断肠就经常有新故事可说,而且花的银子还少。毕竟他只买了半年的使用权,万一故事反响平平,书铺看不上,那也与他无关,作者自可另寻门路。 李断肠说完又客套了两句,便带着李年去另一家酒楼赶场。 顾玉成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暗道这李断肠真是个伶俐人,怪不得能在清平县打出名声。哪怕故事质量不怎么样,他也能常换常新,远远好过守着一个段子吃老本的同行。 顾玉成这般想着,慢慢回到小厨房去看早上沉淀下来的洗面水,就发现淀粉和清水已经分开,可以准备做凉皮了。 正要倒了清水大展身手,厉伯却笑眯眯地找过来,让他出去看房子。 顾玉成有些犹豫,厉伯却道:“你这孩子怎这般拘谨?这是大少爷吩咐的,务必要尽快办妥,旁的事都能放一放。他今天跟人喝酒去了,不然也要去看看呢,你就快跟老头子走吧。” 顾玉成于是对贾老三交待了余下的工作,让他先蒸一蒸试试,然后跟着厉伯去看房了。 厉伯不愧是赵崇倚重的老人,一边忙着管家一边捎带着给顾玉成找房子,不过十来天就找了三家比较合适的。 顾玉成跟着看了一圈,其中一个房子最大,院子里还种着花,但房租贵,他们就一家三口,没必要住那么大的房子。另一个则在两个巷子的交叉口附近,四周商铺小贩颇多。顾玉成的小心症再次发作,唯恐小黑丫头跑丢。 权衡一番,最后选定了水井巷子的一家,面积不大,是个一进的小院,但坐北朝南,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厨房,家具比较齐全。 位置虽偏里,出门不怎么方便,但四邻安安静静的,而且相对来说最靠近县衙,每日早晚有衙役在附近巡逻。对于家里没个成年男人的顾家来说,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就是没有水井,需要走到街口那里去打水。也正是因这口井的水清甜,这里才叫做水井巷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