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省了。 顾玉成暗暗记下,拎着东西朝家中走。 他现在手上有四百多两银子,留出一部分家用,能花销的是三百两,正可多寻找看看,有合适的铺面就买下。 毕竟会试希望不大,还是有个稳定进项比较好,以后干什么也方便。 做完长远打算,转天顾玉成就雇了辆马车,带王婉贞和顾玉荣去镇国寺。 这会儿不年不节的,来拜佛的人少了许多,他们终于顺利到达镇国寺,在佛前虔诚诵经一个时辰后,便给顾大河立了长生牌,又点了长明灯。 镇国寺屹立八百年不倒,非但建筑恢弘,佛像也极为高大精致。顾玉成就跟来旅游景点似的,领着全家一大一小到处逛,将佛殿拜了个遍,还特意去山脚下看了玉兰花。 自打来到京师,他就全力以赴准备会试,几乎没有休息过。王婉贞一个妇道人家,人生地不熟的,更不能独自带着小闺女出门。 现在终于有了空闲,顾玉成就想带着母亲和妹妹多转转。京师大大小小的景点据说有百八十个,不知他离京时能看完几个。 “哥哥,你在想什么?”顾玉荣从地上捡起一朵玉兰花,伸出手举过头顶,“你帮我戴上嘛。” 顾玉成回过神来,说了声“没什么”,将花给顾玉荣戴上,又把她抱起来,让她从树上摘一朵半开的玉兰,“拿回家用水养一养,香得更久。” 顾玉荣美滋滋地道:“好!” 她的哥哥真聪明,她也是个聪明的妹妹呢。 . “朝廷抡才大典,岂能以个人喜好做标尺?这篇文章分明气度高华,文字雍容,堪称一时之表啊!” “这一篇破题极妙,乃是真正领悟四书奥义的人,今科举子之中少有匹敌!” “不如看看这篇,言辞犀利,却能收放自如,好比重剑藏锋,光华内蕴,可谓真正的进士文章。” “我也看好这篇,读之好似江河奔涌,令人畅快淋漓,场屋文字能这般精深,实属难得!” 贡院考官房里,几位考官正在激烈争论,想把自己选中的作为经魁甚至会元。 奈何能被他们看好的文章,都是各有所长,考官们顶着连夜批卷熬出来的黑眼圈,争论半晌也没得出定论,只好将难题交给主考官高象。 其余文章均已排定名次,只剩面前这七份。高象仔细翻了翻,看过考官评语,又将每个举子的二三场文章拿出来看。 对于其他考生来说,文章重在首场首篇,但能杀进会试前十的,经义文章都不差,这时候第二场的应用文和第三场的策论就开始发挥作用,综合看下来最好的才能拔得头筹。 高象出身翰林院,熟知经义,没多久便将七份卷子排了名,那份被两名考官赞赏的卷子恰好排在第六。 “妙语连珠,气势夺人,只第三场落了下乘,对佛道不满过于外露,作经魁还差一点儿火候。”高象指着那行六的卷子点评两句,又翻第七份,“我甚爱此子文采,只他第二场所判不够准确,行文也略失于稳重。” 他为官多年,不但老于文章,人情世故也很练达,将排名定得合情合理,且考卷都是弥封又誊抄的,考官们并无哪个要特殊关照,当下都无意见,分散开来去搜落卷。 副考李璨暗道可惜,他尤爱那第六的文章,觉得不落俗套且格局高远,一落笔仿佛站在时间长河的高处俯瞰众生,有大儒气象,对朝政见解也剖析犀利,奈何直言僧道祸患,被落到第六,实在是可惜了。 希望这举子能在殿试时一鸣惊人,被天子取中吧。 李璨感叹完就专心搜落卷,但他常年在翰林院教书,比较严格,三个考官房看下来,也就找出两份。 “这篇还行,只是一处涂改,文章尚有可取之处。” 同行的卢嘉凑过来一看,脸色微变,很快又平静下来,道:“还是这篇吧,钓伏挽渡的手法更加精练。那篇文辞华丽琐碎,有些轻浮,不及这篇老成持重。” 都是落卷而已,取中也在百名开外,李璨对比一番就依卢嘉所言,将有涂改的放下,拎着卷子去找主考。 卢嘉等他走后,将那份卷子往落卷堆里又塞了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