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 四下寂寂然无声,顾玉成双手举刀僵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他还没下手,汪雄就这么死了? 没等顾玉成想出个所以然,左前方灌木丛中就跳出个熟悉的人。 正是宋六郎。 他一身短打,手中还拎着把小巧的□□,边走边朝顾玉成挥了挥。 顾玉成猛地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手脚僵冷,身上已被冷汗浸透。 他放下刀,整个人都跟着松懈下来,感激道:“多谢六哥!” 自打认识,他叫了宋六郎无数次哥,数这回最真诚。要不是生性稳重,简直想扑过去熊抱对方再大力摇晃。 什么叫神一样的队友,这就是啊! 宋六郎接收到扑面而来的崇拜和敬仰,顿时将被推出来的那点狼狈抛诸脑后,潇洒地把□□在手中上下抛飞,问道:“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七娘没有拦你吗?” 顾玉成不好意思地道:“七娘身体不适要休息,我就从角门溜出来了。” 他是县令,县衙最高长官,想瞒过众人出个门还是简单的,且厨娘传话时手里还端着一砂锅红糖姜水,他就没好意思去探望,直接牵马走了。 宋六郎:“……” 好了,现在连宋琢冰怎么跑出来的也知道了,难怪她不肯露面。 事已至此,顾玉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长话短说把自己的打算讲了一遍。 他昨晚苦苦思量半宿,还是没有万全之策。放过汪雄当然不可能,但押送他进京受死,恐怕走不出西南就会被平王劫去,尔后放出来继续为害地方。 左思右想,只有提前宰了汪雄最合适,一来为民除害,二来反守为攻,平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选择了最理智的道路,甚至连万一事发不牵连他人的书信都预备好了,没想到千算万算,差点栽在自己身上。 “多亏六哥仗义出手,救我于两难之境。”顾玉成深深一礼,诚恳道,“知我者,六哥也。” 宋六郎:“……” 他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咽下“帮你出手的其实是七娘”这句话,生硬岔开话题:“现在人都死了,怎么办?” 这点顾玉成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道:“听闻山匪中出了个叫五青狼的,很是凶残,甚至把数家山匪都清理了,干脆让他们拦截囚车,将汪雄一并杀了吧。” “陆三和贾壬喝的水里掺了迷药,我原想把他们仍在这里,既然六哥来了,不如把他们打晕,当做山匪动的手。” 宋六郎:心情复杂.jpg 其实这个五青狼,就是他们家的队伍…… 他父亲从盲山道离开后,就四处收拢流民山匪,率领兄长们拉起一支队伍,到处打劫山匪。因为几个孩子的名字以五行为序,这队伍便唤作“五行狼”,只是当地人口音太重,传着传着就成了“五青狼”。 现在亲眼看到顾玉成把黑锅结结实实扣在五青狼身上,宋六郎动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妹妹的嘱托,他收起□□,配合顾玉成一起伪造现场,还给两个衙役各补了一手刀。 …… 第二天一大早,陆三和贾壬连滚带爬地跑回县衙,哭诉人犯被劫杀。 顾玉成大惊失色:“可是悍匪五青狼?本官听闻,他们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劫富济贫杀人越货,在山中无恶不作!” 陆三和贾壬半夜醒来就发现他们躺在石头上,汪雄死在囚笼里,哪里见过什么山匪?但五青狼的名号他们都听过,山匪杀人当然比自己玩忽职守强,当即顺着顾玉成的话拼命点头,恨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