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泡的酸菜,顾父入座,看着桌子摆着的一盘萝卜酸菜,一边端碗一边问,“怎么没有拌着油辣子?” 虽只是泡菜,但顾软软会拌些香料进去,又酸又辣,很是开胃。 刘氏几年都不做饭了,连放多少盐醋都忘了,索性什么都没放。刘氏还没回话,顾父就已经喝了一口白粥,粥一入口就眉头一皱,都是粥,怎么和软软做的差别那么大?软软的粥喝起来,又软又糯,一口下去,胃都舒服了。 这粥,喝着跟喝白水似的,米和水都是分开的,一点米汤味都没有。 眉头拧得死紧,到底没说话,夹了一口泡菜,刚入口就一喷。 “呸呸呸,怎么这么酸!”这酸得头皮发麻了都。 平时早上吃的泡菜不怎么酸啊?顾怀月疑惑的看了一眼喝水的顾父,也夹了一块入口,然后同顾父一样眉头一皱马上就吐了出来,连着喝了几口白粥,扭头看呆住的刘氏,“娘,你连老坛新坛都分不出来吗?” 川地的人家,泡菜坛子永远是最多的,也分新坛老坛,虽说两个坛子泡的东西几乎是一样的,但新坛里的只泡了几天,那个能直接下饭吃,老坛里的那就酸了,根本不能直接吃,只能炖汤或是炒菜。 今早的酸菜,很显然就是从老坛里面掏出来的。 这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顾父筷子一摔,指着刘氏,“你摸摸你那脸,你好意思吗?你出去满村的问问,谁家的当家婆娘连家里的泡菜坛子都分不清楚了?” 已经在隔壁吃过早饭的叶宴之刚进院子就听到顾父这句怒吼,想了想,没进去,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等着。 刘氏被顾父一指,眼眶马上就红了,“我,我好久都不进厨房了,那些东西都是软软放的,位置都改了,而且那会看东西也不清楚,天都没怎么亮。” 听着刘氏这话,一直用筷子慢悠悠搅着粥一口没动的顾怀陵动作一顿,抬眼看着明显怒气更甚的顾父,“爹,软软十五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顾父愣神,不解的看着顾怀陵,顾怀陵微笑,“再过一两年,软软肯定嫁人了,到时候,家里的饭菜,满院的杂物,甚至您的衣裳鞋袜,又有谁来做呢?” 顾怀陵垂眸,不看脸色有些发怔的顾父,轻声道:“所以我才让怀月学,总不能让您做吧?毕竟,娘这几年什么都不做,大概都生疏了。” 软软不能说话,手脚又麻利,等爹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家里早就整整齐齐了,饭菜也都热腾腾了,娘沉默,怀月不语,爹和软软又不亲近也不会特意去问,他又是个粗人,所以就造成了一种假象。 一种在爹眼里,娘还算勤快的假象。 “什么都不做?” 顾父:“饭菜是软软做的我知道,我的衣裳鞋袜是她做的,我也清楚。”看向刘氏,“除了这两样,平时在家里,你什么都不做?” 顾父虽然性格有些不好,但不是累死婆娘的汉子,只要不是荒年灾年,有口吃的就不会磋磨刘氏,除了春耕秋收的农忙,平时刘氏也是不下地的。 本是太过诧异直接问出了口,谁知刘氏脸色一白,身子都跟着抖了起来,多年夫妻,顾父还能不知道她这是心虚的表现? 桌子一拍,直接站了起来。 “说,你平时在家里都干了什么?!” 自己平时早出晚归,但回家的时候看着家里一切整整齐齐的,还道刘氏虽然脑子不太清楚,至少是管家的好手,偶尔歇息的时候,刘氏伺候自己也是忙前忙后的,还算妥帖,结果这一切都是软软做的? 刘氏被顾父一吼,直接就哭了出来,抽噎着不吭声,顾父问了几次,刘氏都只是哭,就是不说话,顾父深呼吸了几次,扭头看向呆愣住的顾怀月,“你说,你娘平时都做了什么?” “说!” 顾怀月:“娘,娘―――” “怀月!” 刘氏冲着顾怀月喊,顾怀月看着顾父和刘氏,一脸纠结,显然是知道什么,但是不敢说。刘氏这一喊,顾父从大清早就积攒起来的火气彻底爆发了,猛地一脚朝刘氏踹了过去,刘氏一声惨叫跌倒在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