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格架上摆放的木雕,虽然刻工都比较粗糙,但大体能看出刻的是何物,雁鸭鹅,马驴牛,密密麻麻摆的,都是各种动物,并无花草人像等。 一旁的沉璧,见夫人面对这一架粗糙木雕,不但面上没有丝毫嘲意,还饶有兴致地拿起一只小木鹿打量,正想趁热打铁,为公子说几句好话时,又听夫人问道:“夫君他平日,还爱做些什么呢?” 听到此问的沉璧,心中甚感为难,毕竟,公子平日爱做之事,对应他的真实年龄来说,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她不说,时日久了,夫人迟早也会知道,与其到时候惊着夫人,不如先给夫人透点底? 沉璧如此想着,迎着夫人询问的目光,硬着头皮,先捡相对没那么惊世骇俗的日常之事,讲与夫人听道:“……公子在家时,喜欢和九公子一起玩耍,喜欢……和鹅比武,喜欢爬树举重物,喜欢在庭院里蹦蹦跳跳,出门时,既爱在神都城大街小巷闲逛,也爱去郊野,爬山游水,骑马骑驴骑牛,平日里有时候,公子还爱唱歌跳舞,甚至学女子涂脂抹粉,披纱挽帛……” 忐忑说了一阵的沉璧,见夫人听了,神色并没什么特别波动,似没受到什么惊吓,心中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敢十分大意,将公子曾经做过的几件更为骇俗之事,咽在心底,只道夜已深,劝夫人早些回房歇息。 萧观音人回寝房时,见窗下无人,宇文泓已上榻安睡,她看了会儿那只勉强能看出个鹅形的小木雕,走至榻边坐了,低下身去,探看宇文泓的面庞。 数日下来,他面上红疹已淡了不少,想来坚持不抓挠,再过几日,应就好了,萧观音如是想着,宇文泓的疹病,也正如她所料,等到新妇回门那日,基本消退下去了。 但,红疹消下去了,底下左一道右一道的新旧细伤痕,却都显露了出来,据沉璧说,这些细伤痕,有一半,是因为宇文泓曾不慎跌入荆棘丛中得来,原本好好涂药,假以时日,这些细伤能消干净,但宇文泓总不肯好好治,每天抓来挠去的同时,又总这里磕磕,那里绊绊,旧伤添新伤,遂一张脸,一年到头,都看不到无伤的时候。 临出门前,萧观音原想劝他涂些药,但宇文泓一见药膏,就一溜烟地跑出门去了,沉璧在旁苦笑着道:“公子不喜欢脸上黏糊糊的感觉,成亲之前,面上出疹,还是王爷硬逼着公子涂药,才抹了些上去了,没有王爷的命令,公子断不肯涂的。” 既不喜欢涂,那就罢了,细痕与红疹不同,并不会令人瘙痒难忍、身体不适,长在脸上与不在脸上,也没有多大区别,宇文泓既不在乎,心中无痕,那便无痕。 萧观音也不强求,携侍离开王府,登上马车,准备回家,原本这在计划之中,但等承安扬鞭,车轮辘辘驶上了都城大街,宇文泓却又生了新的心思,说他与人约好了要相见,白日得去赴约。 原本回门,是在娘家用完午膳即返,萧观音听他这样说,便问可否晚膳在萧家用,并留宿一夜,宇文泓点头,她也就依了他,随他先去见那位相约的友人。 但,夫人依了,承安却是一头雾水,不知公子约了什么友人,车马要往哪里去,他木木愣愣地问公子,换来了公子抬手一记爆栗,“傻乎乎的”,公子这样说他,从他手中拿过了驱马的缰绳,亲自驾车,载着夫人直出了京城,往城郊村落去。 等到车马驶入了一处靠山临水的村庄,停在了一户茅檐低矮的农户前,承安望见那农户院中有座石磨,忽地想起,这是公子曾经砸过鸡蛋、转过石磨的那户人家。 而那户人家的家主常春,听见门外动静出来,望见来人,登时吓得腿肚子直颤。 去年冬天,家中莫名其妙进来一人,摔烂了一篮鸡蛋,还没钱赔,他家境清贫,那篮鸡蛋本是攒了给孩子补身体的,一下子全摔没了,自然不能吃这哑巴亏,看那人身体健壮,好像挺有力气,便让他帮做些农活抵债,不然不许走脱。 结果那人在院中转石磨磨豆子到天黑时,忽然来了一队士兵执火包围了这里,那阵仗,他现在想起来都胆颤,当时知道那人竟是宇文二公子的他,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赔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好在领行的世子殿下,正如传言性情宽仁,没有怪罪他和他的家人,只是宇文二公子临走之前,在烈烈火光中,对他笑露一口白牙道:“我还会回来的!” ……回来……报复吗? 从去冬不安到今春的常春,见宇文二公子真回来了,内心恐惧如潮水将他淹没,让他本人惊愣地连行礼忘了,他这厢吓得再次魂飞离体、呆若木鸡,而从屋中走出来的小女儿阿秀,年幼不知事,见宇文二公子回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