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啊。” “可对二弟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宇文清嗓音微顿了顿,继续笑对萧观音道,“二弟他,怕吃药,怕针灸,从前我与父王母妃,都为他寻过不少好大夫,可二弟总是不愿配合,见针就躲,见药就跑,那些大夫,固然在治疗痴病上,医术不能尽善尽美,可二弟这般不遵医嘱,想来也妨碍了大夫们的诊治。” 他真诚拜托萧观音道:“等这次这位大夫到了,还望弟妹多帮着看顾些,劝二弟谨遵医嘱,好好服药,我为人兄的,先在这里谢过了。” 萧观音回礼应下道:“这是我分内之事,大哥太客气了。” 杯中甜浆,只剩浅浅一层,宇文清望了眼这浅浅杯底,竟似有些舍不得喝了,边轻晃着水晶杯,边看向萧观音道:“我们这些儿子里,父王最喜二弟,若是二弟的病情,能在父王四十大寿前有所好转,那这桩喜事,就是父王届时收到的最好的生辰贺礼了。” 萧观音之前有听说过雍王殿下颇为喜爱看重幼时的宇文泓,但那是宇文泓未摔马病痴之前,宇文泓心龄倒退后,麟儿颇多的雍王殿下,便将父爱与厚望转向其他优秀的儿子,对宇文泓,似是没有更多关注,传言如此,而她为人妇的这几个月里,也亲眼看到,每次与宇文泓一起见到雍王殿下时,雍王殿下不咸不淡地同宇文泓说几句话,已算是好事,更多的时候,雍王殿下是一见宇文泓,就要皱眉,甚至没好脸色,要劈头斥骂几句的,怎会仍是“最喜”宇文泓呢? 似是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身前的世子殿下,笑对她道:“弟妹不信是不是?可我对弟妹说的,是实言,至少我心里,是这般想的,父王政事繁忙又子嗣众多,平日里仍能时不时呵斥因故病痴的二弟,恰恰是对二弟的看重,若换了其他儿子因故病痴,想来得不到父王这般关注,父王甚至会忘了他的存在……” 他静了静道:“譬如说我”,说罢抬手将杯中残浆一饮而尽。 萧观音听宇文清这样说,心中更是惊讶,依俗世标准而言,宇文清各方面极为优秀,又是身为世子的嫡长子,怎会不得雍王殿下喜爱看重?! 她心中惊怔不解的同时,看宇文清这样一气喝尽,颇有几分发泄心中郁气的意味,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时,又见饮尽残浆的宇文清,笑眼看来,仿佛方才所说的那四个字,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罢了,笑将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底,示与她看,“现下外面天热得很,我贪凉,畏惧出去走晒,能否再叨扰弟妹些许时候,在这儿再坐饮一杯?” 萧观音自不会推拒赶人,又为宇文清斟了一杯,并作为长乐苑主人,在此陪同。 宇文清是极会说话之人,既不想喝一杯就走,而是借故在此多留些时候,那各式话题,便是信手拈来,不着痕迹,渐渐言辞中提到萧观音必然关心的大哥萧罗什,同她讲说起萧罗什升职后的官场近况。 萧观音心系大哥,自然听得认真,而宇文清声音虽在说着,眸光却渐渐飘忽,落至身前女子披散着的乌漆长发上,看她发似墨玉垂,衣如白雪染,迤逦垂地,宛如水墨画清极美极,就似那夜一般。 ……总是想起那一夜,相见时,不见时,他念了一次又一次,可她却半点都不记得……若她记得,哪怕一分半分,现下她坐在他面前,是否还能这般谨守礼仪、波澜不惊……若她记得,在面对他时,会是怎样的光景……她既记不起,那……他帮她记起如何…… 宇文清慕色,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知道自己是好好颜色之人,看别人,他天然爱看好颜色,对自己,他也是这般要求,注重仪容,平日衣饰半点不容出错,各式姿容,如春花万紫千红,他有生以来看了许多,但,那些再好也是凡俗之景,独她是独一无二的,是他从前没有见过的,是阆苑仙琼,意态皓洁,本应高居仙阙,遥不可及,却偏偏近在咫尺,暗香袭人,仿佛触手可及,怎不引人意乱心动?! 想她这样的仙姿玉貌,却被二弟那样不解风情的男子,随意采撷,宇文清心内不由真涌起一股郁气,他手指轻抚了抚杯壁,忽地话音一转,问萧观音道:“弟妹,可还记得澹月榭醉酒之事?” 萧观音哪里记得,微摇了摇头,等待宇文清下文,宇文清望着她一双静澈明眸,话将涌至口边时,忽地发现手中水晶杯,隐映人影。 他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杯子角度,虽因杯子不是镜面,反光有限,看不清那人面容,但大抵看衣裳身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