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侍女说话声气客气,但态度却是坚决,言中之意,此乃王妃居所,雍王世子身为人子,不可擅闯母妃居室。 在人前一向最是守礼的雍王世子,僵立原地片刻,开口问道:“长乐公夫人是否歇在此处?” 拦人的侍女没有回答,但心知内情的她,眸光闪过的一丝警惕暗色,立叫宇文清察觉,他心惊胆战地进一步肯定自己的可怕猜测,抬臂拂开阻拦的侍女,执意要推门入内时,听侍女在后急道:“世子殿下三思,殿下若执意闯室,王妃娘娘定然不悦!” 母妃性情,最恨别人违逆她意,若他坏了母妃的事,母妃定然不悦,这一点,宇文清心里清楚,他是世子,是嫡长子,却并不得父王多少疼爱,也不得母妃多少偏爱,母妃一直待他淡淡,若招惹了母妃的不快,令母妃对他心生芥蒂,对他来说,不是好事,毕竟,母妃不止他一个亲生儿子。 可若母妃的打算,真与他心内所想相同,若萧观音真落入那样不堪的可怕境地中……只僵思片刻,对萧观音的关心,便压过了其他一切,理智明知不该为一个女子,违逆母妃,失去母心,可宇文清的身体,却还是遵循心内最深的冲动,挥开拦人的侍女,硬闯入内。 重重帘幕之后的锦榻上,萧观音正醉得晕沉,迷迷恍恍间,她听有脚步声近,见有男子身影,映在帐上,侧首看去,却醉眼朦胧,什么也不看清楚,只见这糊得看不清面目的年轻男子,撩开帐帘、望她须臾,即弯下|身来,将她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男……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带我去哪里……” 晕极却也乏力至极,虽心内隐隐约约觉得不可如此,但身体却无力推拒半分,萧观音眸光茫然地望着抱她的男子,听他答非所问,只是轻轻地道:“别怕,我在这里。” 他这样宽慰她,抱她的手臂更紧,快步急走,带她离开清凉的室内,走至狂风大作的室外,漆沉夜幕低垂,高悬的明灯,被烈风吹摇得光影缭乱,让人越发头晕目眩,又有惊雷滚滚之声,一时远得像在天际,一时又近似耳边,令醉中的女子,更加难受,下意识手揪着眼前衣裳,头埋身前,如倦鸟归巢,希避风雨。 她并不重,可宇文清却觉怀中沉甸甸的,将手臂拢得更紧,他抱着萧观音走出母妃居室没多久,便见不远处,有仆从正扶醉中的父王向这里走来,为自己的猜测竟然为真,惊颤出一身冷汗,并后怕不已,忙携萧观音暂避一假山石后,待父王一行走离,方再走出。 此处离长乐苑,距离不近,王府之内,本就人员混杂,今夜母妃生辰宴,更是人多眼杂,宇文清令萧观音面朝他怀中睡去,不为外人瞧去面容,静立原地,思量须臾,未这般将她抱带回长乐苑,而是趁着夜色,就近疾走至溶月池,解了池畔小舟的缰绳,携萧观音上舟入舱,欲待那边宴散客离、夜深人静之时,再携萧观音回到长乐苑。 一叶小舟,被划至池中央没多久后,一道惊雷轰然炸响,并有雨点随之落下,紧接着雨势越来越大,舱内,原睡着的萧观音,为雷雨之声惊醒,怔怔地睁开双眸,见四周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身下轻晃,自己似身在一只小舟之上,外头是满天满地的惊雷风雨声,恍若将起滔澜,将这小舟掀翻吞没。 醉意未消的萧观音,怔怔地坐起身来,心想,她是在梦中吗…… 暗中不能视物的她,摸索着要下地时,手却无意间触到了旁人的另一只手,登时一怔。 ……还有人在这里……?! 萧观音的手僵停不动,那只手亦沉寂不动许久,在她要默默移开手时,方缓缓移近前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指尖温凉,指腹与掌心,皆覆有薄茧,像是宇文泓的手,因为平日好耍耍刀剑、搬搬石头,常摩擦的部位,俱生了薄薄一层茧。 ……是宇文泓吗?她……梦到了宇文泓?又一次梦到了她的夫君宇文泓? 在宇文泓走后,她有梦到他好几次了,梦里,都是一些平日相处的小事,有夕阳西下,金灿的暮光笼罩在翠绿的菜地上,她与宇文泓走在菜梗地上,听他如指点江山般,背着手点评各菜长势,哪株乖乖长势喜人,哪株不听话应趁早拔了;有雪花纷飞的时节,她和宇文泓一起坐在窗下看雪,一个不注意,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没一会儿又有帘响,宇文泓捧着满怀梅花笑向她走来;也有下着雨的夜晚,因为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