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语所在的位置比市局距离南城塔还要近上一些,他开了不久,抬起头,已经可以看到南城塔伫立在晨辉之中。 上次陆司语登上这里还是幼年的时候,他拉着父亲的手,站在硕大的玻璃前,俯视整座城市。 汽车变成了火柴盒的大小,排着长队,行人就像是蚂蚁,急匆匆在路上走过,整座城市被踩在脚下。 到现在陆司语还记得,那种漫步云端,俯视尘世的感觉,是多么的令人震撼。 无论经历了多少的年头,多少的变迁,风也好,雨也好,那座塔就那么一直立在那里。陪伴着整座城市的成长。它见证过那么多的历史,见证过那么多的离合。 希望这一次,这个预判是对的。 尽管胃里疼得像是有把刀在身体里搅动,陆司语的眼神却是逐渐坚定。 南城塔很快到了,他把车停在了下面就急急忙忙地往楼上走,电梯已经停运,原本有序的塔上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陆司语的心中明了,这说明警方已经找到了那辆车,而且那辆车正在向着这边开过来。 “因安全原因,现在需要所有人员迅速撤离南城塔。大家紧跟工作人员,不要走散……电梯已经关闭……请大家从楼梯撤下,不要拥挤,以免发生踩踏……” 楼梯上出现了引导撤离的工作人员和往下走的游客。 游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群有些杂乱地撤离着。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发着牢骚,还有些走得慢的人被落在了队伍的后面。 陆司语顺着安全通道,逆着人群往上走。感觉自己在逆流而上。 急速上行外加躲避人群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那些推搡着的人群,有着一张张带着惊恐和疑问的脸,阻碍了他的步伐。 爬到第八层的时候,陆司语就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极限,冷汗直冒,胃里绞痛不止,他用手扶了扶栏勉力支撑着。 忽然,身边有一只手握住了他:“哥哥,你不舒服吗?” 陆司语低下头,那是一个仅仅几岁的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仰着头望着他,脸上满是天真烂漫。 “快走,别管其他人。”孩子的母亲显然不满意她的拖延,伸手抱起了她。 一位从上面走下来的老太太,自己还脚步微颤,却关切地问陆司语:“孩子你干嘛往上走,都说这边有危险。” 陆司语缓了一刻开口道:“我是警察。” 那老人哦了一声道:“那孩子你……注意安全。” 人群里有工作人员听到了这句话,在哪里叫着:“大家往侧边靠靠,让警察同志上去。” 嘈杂的撤离人群中自然让开了一条路。 陆司语望着那条向上的楼梯,忽地觉得身体里有了一些力气。这停留的瞬间,才让他有机会看清楚那些人的脸。 原来,都是一些普通人。 原本惶恐地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周围是期许的目光,似乎看到了他,就感受到了安全。 陆司语强撑着,迈步向着楼上走去,在过去他不知道这警察二字的意义,也不知道身上肩负了怎样的责任,到了此刻,好像是有些明白了…… 直播间,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在十八层。 . 几分钟后,张从云拉着霍少卿走上了南城塔的十八层。他之前查了信息,南城塔的直播间就是在这一层。 在塔下时,张从云曾经有过片刻的犹豫,是否还要上来,可是他想到,这里是赵又兰毕生都想登上却又一直没有登上的地方,这种信念支撑了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南城塔上。 那时候,不管人们以为他的行为是对还是错,都会牢牢地记住他。 他也会被写入南城的历史! 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更没有人阻拦他们。 上到楼上时,张从云只是稍微气喘,而被他胁迫着的霍少卿,却是几乎体力不支,他的手腕已经被那个沉重的箱子勒到通红,哭着在后面哀求着:“大爷……我走不动了。” 张从云不理他,查看着各种路径,然后沉着脸走到了直播室前,这座塔中的工作人员也已经撤空了,仿佛是一出空城计。 直播间的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了门,然后把霍少卿一脚踹了进去。 直播间是全透明的,周围都是大大的落地玻璃,从窗户中照射过来的光有瞬间让张从云的眼睛难以适应。他紧握了手里的遥控器,看到里面坐了一个人影,威胁着叫道:“快点!给我打开直播!” “对不起,作为警察,我对这些并不精通。”陆司语说着话抬起头,把手机放在一旁,刚才时间紧急,他也过来不久,只来得及拔掉了直播的线路,然后给宋文发了一条信息。 陆司语现在的体力已经不足以让他站着说话了,还好这里有着几把转椅,能够让他坐下来恢复体力。而且他心里明白,如果现在按照张从云所说,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