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一声冷笑:“诚国公府是大人们一起宴饮,小辈们不过作陪,且我们勇毅侯府与诚国公府早就老死不相往来,我不去有什么稀奇?你废什么话,赶紧去。” 青锋不敢多言,只问:“那要告诉二姑娘吗?” 燕临闷闷道:“不告诉。我倒要看看,届时她见了我,能找出什么鬼话敷衍!” 沈玠笑他:“你这脾气啊。” 可说完了,细一琢磨,竟然道:“既如此,我也陪你去清远伯府凑个热闹好了。” 燕临挑眉看他。 沈玠却慢条斯理地饮了茶,解释道:“你也知道宫中近来的传闻,都说皇兄想要立我为皇太弟。今日从文华殿出来时,谢先生点了我,说朝中人言可畏,纵我问心无愧,近来也最好与萧氏疏远一些。” 诚国公府也就是萧氏,是当今太后的母族,也是当今圣上的外家。 沈玠与沈琅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圣上的外家自然也是他的外家。 只是如今时机的确特殊。 皇兄毕竟是皇帝了,萧氏又势大,虽风传皇兄要立他为皇太弟,可他与萧氏走得近了,也难免不引起皇兄的猜忌与怀疑。 燕临垂眸沉思片刻:“谢先生倒肯指点你。” 沈玠倒不在意,只道:“先生君子气宇,圣人遗风,对谁都好的。” * 诚国公府与清远伯府同发帖请重阳赏菊宴的事情,在京中高门大户之间早已经悄悄传遍了,许多同时收到两府请帖的人,大多都准备去诚国公府。 无他,萧氏一族太显赫了。 门第不怎么高的,上赶着攀附; 门第本身就够高的,瞧不上清远伯府破落户。 所以虽觉得这件事很驳尤府的面子,可很多人也不得不找了个借口,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就推掉了清远伯府这边。 大家都猜这回该没几个人会去伯府。 可谁也没想到,下午时候忽然传出消息,说勇毅侯府小侯爷与临淄王殿下回了帖,明日竟要一同赴清远伯府的宴! 一时间人人惊掉了下巴。 连伯府里都是一片茫然,人人面面相觑:我们和勇毅侯府有交情吗?谁认识小侯爷?哪个搭上了临淄王殿下?有说过几句话吗?平白无故人怎么来了? 但紧接着就是狂喜。 原本和诚国公府撞了办宴的日子,他们是既诚惶诚恐,又尴尬不已,这些日子以来收到的回帖稀稀拉拉没几封也就不说了,打开来看还有一半是婉拒的。 尤府这里都能预感到明日开宴时的凄凉景了。 可忽然之间说临淄王殿下和小侯爷要来,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喜讯,要知道这两位爷的身份在整个京城都是首屈一指的! 阖府上下顿时振奋了起来。 到得晚间,大约是燕临和沈玠明日要来的消息已经传开,各种回帖和拜帖,便雪片似的朝清远伯府飞来。 原本他们预备下了桌席,只以为是多了。 可没想到拿着算盘扒拉一下,竟还不够! 于是连夜张罗起来,一晚上府里庭院都是灯火通明,生怕没准备好,明日慢待了贵客。 尤府两位嫡小姐,大小姐叫尤霜,二小姐叫尤月。 姐妹二人姿色都算中上。 听下人说临淄王和小侯爷要来时,两人都睁大了眼睛,惊得以手掩唇。 下人满面都是喜色,只对她二人道:“伯爷交代了,这一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小姐和二小姐可要准备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句话说得含蓄。 可尤霜尤月二人都听懂了,面上微微一红,口中却道:“父亲可真多事,这等重要的宴,我们姐妹自然不会丢了伯府的体面。” 下人连声道“是”。 尤霜转念一想却觉得事不寻常。 她面容要清冷些,只凝眉思索:“真是奇怪,我们伯府何时攀上了勇毅侯府?也从没听说哥哥们与小侯爷和临淄王殿下有什么交情,今日怎么说来就来?” 而且回帖的时辰也太晚了些。 倒像是临时决定来的。 尤月则喜形于色。 她长相要浓艳些,年纪也小,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看着十分娇艳。 听姐姐这番话,她不甚在意:“姐姐就是多心,还不兴人家临时兴起想来吗?都说萧氏与燕氏不和,燕世子说不准是故意下诚国公府面子,所以才来的。” 倒不是没这个可能。 可是…… “便是要下诚国公府的面子,不去也就是了,如何轮得到反来给我们伯府做面子?”尤霜是做姐姐的,也跟着母亲学过许多事了,总要想得深些,便问那下人,“我问你,燕世子和临淄王殿下的回帖来之前,还有谁说过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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