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平静,反而激起了沈琅这个兄长少有的愧疚,只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都尽量满足。 她却只说,想要伴读们回宫读书。 为了哄沈芷衣开心,沈琅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让原本选上各府伴读的小姐晚上入宫。可姜府那边却递了告罪的折子,说姜雪宁病了受不得风寒也怕过了病气给公主,得等病好之后才入宫。 苏尚仪也打听过了,宽慰她道:“姜府请了好大夫去看,说病情来势虽猛却已经稳住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入宫,还请您千万别担心。” 沈芷衣竟觉心里空落落的。 宁宁不来,其他伴读来了也和没来没区别。 何况…… 她无声地弯了弯唇,道:“也是,便是宁宁现在入宫也没什么好学的。谢先生都率人去平什么天教的乱子了,也不在宫中授课。等谢先生回来,她的病也好了,说不准刚好。” 苏尚仪对朝堂上的事情不了解,只好点了点头,道:“殿下这样想就再好不过。” 然后就像是以前一样,将沈芷衣头像的珠翠拆下。 浓云似的长发散落下来,镜中却是一双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眼。 * 为着天教劫狱这件事,朝堂上着实有一番议论。 毕竟一开始可没人想到会有那么多逃犯会跟着跑出去。 计划是谢危出的,自然也招致了许多非议。 虽然他向来是文官,可既有人质疑他的计策,怀疑如此有放虎归山之疏漏,他自然要站出来一力将责任承担下来。 事实上—— 这也正是谢危的目的所在。 顾春芳举荐张遮涉险假冒度钧山人,对他来说,是坏了计划;如今正好借朝中对此颇有微词的机会,自请担责,去追查这帮人和天教逆党的下落,完成收网,如此也就自然而然地将这件事收回掌控。 只不过,总有那么一点意外。 最初时姜雪宁他们落脚过的破庙外头,已经驻扎了一大队官兵。 原本破败的庙宇,竟都被收拾了个干净。 剑书从外头那片影影绰绰的枯树林里走回来,抬脚跨入庙中,便看见谢危盘坐在角落里一只干净的锦垫上,正抬眸望着那没有了脑袋的菩萨,一双乌沉的眼眸半藏在阴影之中,晦暗难明。 他穿得很厚,薄唇也没什么血色。 虽仍旧是平和模样,可眉宇之间却多几分薄霜似的冷意。 剑书躬身道:“在外面一棵树的树皮上发现了小宝留下的记号,确有一名女子与张遮同行,颇受对方庇护,或恐是姜二姑娘。还有……” 与张遮同行,颇受对方庇护…… 她倒不担心自己安危。 那菩萨只有身子没有脑袋,光线昏昏时看着格外吓人。 谢危望着,只问:“还有什么?” 剑书犹豫了一下,声音小了几分:“小宝说,除了黄潜与冯明宇之外,定非公子这一次也来了。” 双腿盘坐,两手便自然地搭在膝盖上。 他袖袍宽大,遮了手背。 露出来的手指,修长之余,却有些青白颜色。右手无名指指腹上小小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结了血痂,搭在膝上时已经不如何作痛。 听见这名字,谢危弯了弯唇角:“那倒是凑巧了。” 笑里有点森然味道。 剑书心知这“凑巧”二字指的是什么,便道:“定国公那边领兵在前,也是直往通州去的。您几个时辰前交代的事情,已经派人办妥,定国公那边的消息已经送到。” 若是萧定非在此,听见这话只怕要跳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那该死的萧氏定国公也掺和进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