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了。 姜雪宁抬眸看向帘外,道:“任公子派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正缺个人办事。” * 任氏盐场出事的消息,如同一团烧起来的火,眨眼便烧穿了外头包裹的纸。 蜀香客栈几乎炸了锅。 店里的客人不减反增,个个人都想知道任氏盐场先前摊子铺这么大,眼下要如何收场。 清远伯府中,尤月更是焦得嘴唇上都起了个泡,时不时朝着门外望去。 清远伯坐在书房的书案后面,看着她这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前些天还对尤月和颜悦色,如今却变了一张脸似的,声音里透出尖刻严厉:“早说过他们这些商人没有一个靠谱的,偏你要自己逞能耐,花钱买什么劳什子的银股!这下好,盐场烧了!有多少钱都竹篮打水一场空!趁着现在消息刚刚出来,银股的价钱还没跌得太厉害,赶紧都卖出去!原来的银子能收回来多少是多少!” 尤月本来就上火,一听这话面容都扭曲了几分。 她少见的没遵循往日的尊卑。 目光转回来时看向自己的父亲,却是狠狠地冷笑起来:“父亲如今说话可真是站着不腰疼!早些天不还巴巴问我涨了多少吗?如今出了事又好像自己曾未卜先知一样,还来责斥起我!” 清远伯窝囊归窝囊,可在自己家里向来是拿架子拿得最狠的一个,岂能听得她这般尖锐的讽刺? 一股火也从心里窜出来。 他拍案而起就要教训教训这逆女,指着她鼻子大骂起来:“反了反了!府里养着你供着你!说什么你的私房体己钱,那还不是府里给你的?!” 伯夫人也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只知道盐场出事,银股价钱必定会跌,女儿手里的生意就是亏了。她虽然也忧心忡忡,可尤月毕竟是她亲女儿。 眼看清远伯发作要闹将起来,她便举袖擦泪哭着上前拉住。 一面哭一面道:“伯爷,月儿可是要去选王妃的,打不得!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生的闺女啊。如今银股的价不还没跌到底吗?我们规劝着她早些把银股出手了也就是了。” 说着又转头劝尤月:“这节骨眼上可别闹出什么事情来,若让京城里的人看了笑话,我伯府的颜面又往哪里放?你既中意临淄王殿下,便是让他知道也不好。女儿啊,退上一步就此作罢吧。这时候卖出去总归还是赚的。” 尤月哪里肯听? 她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愚不可及:“卖出去赚?这种时候消息都已经传开了,你们以为京城里那些都是善人吗?盐场出了事了谁还买这种注定收不回来钱的银股?你肯卖只怕也没人肯买!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赌上一把?盐场出事了,那姓任的和小贱蹄子不还没死吗?手里有点钱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她瞪着眼睛一意孤行模样,甚至透出几分骇人的戾气。 所有人都惊呆了。 伯夫人一愣之后,哭得更伤心欲绝了,伯爷更是被怒火焚没了理智,抄起旁边不远处的藤条便向尤月冲了过去,大骂起来:“逆女,逆女!” 尤月见清远伯发作到这般狰狞的程度,心下也有几分害怕。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自己做的这件事就这般失败,硬生生梗了一口气在喉咙里,昂起头来,挺直脊背,决然道:“赚是我的,亏也是我的,与你们又有什么相干?该卖的时候我自然会卖!” 她一甩袖子从屋里走了出去。 不多时便听到后面的书房里有瓶罐摔碎的声音,可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房中。直到进了门,把门合上,没有旁人在了,她才战栗起来,不住地打哆嗦,面上的血色也消失殆尽,显出一种惨淡的青白来。 “怎么会,怎么会呢……” 尤月捂着脸,身子渐渐滑了下来,终于是在人后露出了几分仓皇无措。 接下来的一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