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上,燕氏一族还不见了人! 沈琅不由冷笑起来:“好,好,朕看他们是合起伙来要让朕不痛快!” 众人无不噤声。 沈琅但觉万分暴躁,起身踱步,往下方一扫,却没看见谢危,不由道:“谢少师回乡祭祖,人还没回吗?” 王新义但觉倒霉,也不知这一天天怎么这么多坏消息,还全要由他来提醒,脑袋挨在地上,半点没敢抬起来,道:“回禀圣上,您忘了,山东曾传急报,少师大人回京途中遇刺。不过昨个儿来了消息,说是人已经救出来了,正于济南府修养,料想过不多时便会启程回京。” 沈琅眉头一皱:“谁人袭击,可曾查清?” 大理寺卿跪在下头不敢说话。 顾春芳朝他看了一眼,才替他道:“回圣上,事发突然,刑部与大理寺才派人前去督查,想必不日将有眉目。依老臣所见,少师大人乃朝廷命官,敢于其返京途中行刺者,不是乱心便有反心,只怕与天教那起贼子有些关联。” 是啊。 除了天教,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行刺谢危? 顾春芳之言不无道理。 边上圆机和尚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谢少师吉人自有天相,幸而无碍。天教贼人犯上作乱,其心实在可诛。不过倒要恭喜圣上了。” 皇帝正自暴躁,哪里有半分的“喜”? 众人都觉奇怪。 沈琅也不由看向他,对他倒是颇为信任,神情好了几分:“国师这话说得奇怪,喜从何来?” 圆机和尚竟道:“一喜谢少师安平,贼子未能得逞;二喜燕氏一族异动,露了痕迹。边关有鞑靼虎视眈眈,贼子燕临偏往边关去,想必有里应外合之心。是以如今边关的处理,必要慎之又慎。少师大人乃圣上股肱,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又深得圣上信任。老衲有一计,倒不妨趁此机会,使少师大人去往边关,一则避开天教贼子的截杀,二则督查军情,严防生变,三则守株待兔,倘若燕氏一族生出反心,以少师大人之能必使他们有来无回!” 众所周知,谢危虽无帝师之名,却有帝师之实。 圆机和尚这两年来虽以国师之名,在民间大兴佛教之风,以与天教抗衡,在信众之中颇有名气,可在这朝廷里,大臣们却还是认谢危多一些。 毕竟能在朝中为官的,即便不说恶,可也没几个善。 哪个能真的信封佛教? 不过都是表面对他客气罢了。 毕竟朝野上下都知道,一旦真遇到什么棘手之事,还是要谢先生共议,方能有所定夺。 如今听圆机和尚这话,倒是一点也不生疑。 沈琅也考虑起来。 边关的形势比起朝内,实在更为紧迫。他自不可能亲去督军,派谢危前去的确最好不过,所以当机立断,道:“拟旨!着令谢少师不必返京,济南稍作修养后,即刻前往边关,督军严防,但有异动者立刻就地处决,绝不姑息!” “圣上圣明!” 诸位大臣都伏首称颂。 只张遮抬了眼,瞧着圆机和尚唇边挂着的那抹笑,觉得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 “所以,到底是谁要袭击我们,查清了吗?” 姜雪宁看着谢危将片好的鱼放进漂亮的白瓷盘,撒上少许姜丝去腥,搁入蒸笼,仿佛已经能看见它端出来时会是何等美味模样,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才这般问道。 她可不敢往深了猜。 遇袭当时曾明明白白听见刀琴说了一句“教中”,叫她回想起谢危上一世将天教连根拔起、赶尽杀绝的做派来,心底里都忍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