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枫晚咬咬牙,最终还是爬上了马车。 赵以澜看着何枫晚,何枫晚也看着赵以澜。 赵以澜瞪眼:“怎么的?还要老夫驾马车?你这小伙子,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老夫一把年纪,难道你要老夫替你赶车?” 总要有人驾车,何枫晚知道二人之间驾车的只能是他,因此也不再白费力气。 马车缓缓开动,赵以澜舒舒服服躺在车厢之中,心情很好。 前头忽然传来何枫晚的声音:“我不会做你徒弟的。” 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失了真,赵以澜爬起来挪过去问道:“小友,你方才说什么?老夫年纪大,耳朵不太好使啦!” 何枫晚看着前方似乎在专心驾车,嘴里却大声道:“我说,我不会拜你为师的!” 赵以澜一愣,想起之前为了让舒断念放何枫晚走随口想的说辞,哈哈一笑:“想当老夫的徒弟你想得美!老夫当时只是为了救你才那么说的,老夫敝帚自珍得很,才不收徒弟。” 何枫晚沉默,觉得有点难堪,又有些不爽。 半晌他道:“你毁了我傍身的家当,难道不该给我些补偿么?” 赵以澜这回真疑惑了:“我几时毁过你家当?难不成你说的是你的蛊毒?” “我的子蛊都被你的药丸毁了!”何枫晚咬牙道。 赵以澜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如今再也没办法给人下蛊控制人了?” 何枫晚没有回答,这已足够说明一切。 “哈哈哈哈好!”赵以澜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枫晚猛地一拉马缰绳,回头冷冷地看着赵以澜。 赵以澜忍住笑,摸着自己的白胡子道:“小友,你这蛊可是害人的玩意儿,那些被你控制的人可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呢。没了也就没了,走走正道不好吗?” “你说得倒轻巧!”何枫晚冷笑。 赵以澜犹豫了会儿,痛下决心道:“这样吧,老夫给你一千两银子,你雇个镖师一路护你不就好了?” 镖师哪有傀儡靠谱?何枫晚今夜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这会儿也懒得再跟这老头说话,一鞭子打在马臀上,马车继续前进。 赵以澜看何枫晚一副不想跟她讲话的样子,也不自讨没趣,回了车厢内躺好。 听到何枫晚说他再也不能下蛊一事,她当然开心。她虽然能解除蛊毒,可也得找到机会行动啊,若何枫晚一直不给她自由活动的时间,她就算有解毒丹也没辙。 虽说想想看他没了傍身的能力有点可怜,可那种能力是要害了别人的,没了正好。正如她所说,又不是没有替代方法,找个靠谱的镖师多好?就像她之前找的贺齐,还挺可靠的,只要何枫晚别再扮女装惹是生非,这一路安全得很呀。 这么一想,赵以澜最后那点愧疚也烟消云散。 商队辎重多,何枫晚驾车跟了一段路便追赶到了他们。一追到商队,他就找回了之前替他驾车的车夫,自己钻进了车内。 赵以澜跟他大眼瞪小眼,最后不情愿地让开一点位置给他。 何枫晚道:“赵珀恬是不是跟商队一起走的?” 赵以澜没好气地说:“老夫不知!” 何枫晚道:“你不怕我去跟那面具男说你跟赵珀恬串通了骗他的事?” 赵以澜道:“老夫可没有骗他!老夫跟他说什么了吗?老夫说的那些话,都是赵姑娘真说过的,老夫怕什么?” 何枫晚回想了片刻,他想起确实,这老头还真没说过赵姑娘的死相关的话。 何枫晚冷笑:“希波大夫不但武功高强,说话办事也是滴水不漏。” 赵以澜笑道:“过奖,老夫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这点水平还是有的。” 何枫晚:“……”我不是在夸你我是在讽刺你你看不出来吗! 赵以澜表示,即便是讽刺,我也当夸奖收下了,你待如何?咬我呀! 何枫晚觉得自己若再说下去说不定会比这老头还早死,只得闭了嘴不再理会对方。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赵珀恬一定是趁着他跟那面具男交涉时跟商队一起走了,只留下这老头救他——这大概是她因设计他而生出的一丝愧疚导致的吧。而这老头,先前他仿佛也没在商队里看到过,他要么易容了,要么就是跟在商队后头暗中保护赵珀恬,等她有危险了才出现。只是,有必要那么兴师动众么?况且,赵珀恬若早知道那面具男在此地,也不会一直如此泰然吧?当时的一切分明是凑巧的吧。 何枫晚兀自想了许久,有些事却想破脑袋也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m.iYiguO.nEt